少年顿时醍醐灌顶,也没工夫沉浸在阿姐抛下自己的悲伤中了,一溜烟跑了出去。
念慈看着他着急慌乱的背影,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小孩子。
这时,一旁的女官犹豫了一下,走到了她身边,凑到她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话。
“死了?什么时候?”念慈语气淡淡,仿佛谈论的人毫不重要。
女官低声给她解释:“是昨天夜里,狱吏如往常一般给他上刑,结果这次他没熬过去,尖叫几声就断了气。狱吏还想来向您请罪,因为陛下之前说了,要吊着他留一口气,别轻易让他死掉。”
“关了有几年了?”
“回殿下,有七八年了。”
念慈笑了一下:“那就算了,收拾收拾尸体,处理了吧。”
女官顿了一下,试探着问:“要入皇陵吗……”
念慈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奴婢明白了。”女官一下就领会了她话里的意思,正准备要离开去处理,想了想又恭敬地问:“殿下,这件事要写信告知给陛下吗?”
“先放放吧,别拿这种事去叨扰阿姐和老师。”
“是。”
而与此同时,距离京城隔了十万八千里的塞外江南,日上三竿,邵棋才从身旁男人温热的怀里醒来。
实在是昨晚闹得太过分。
她抬头瞪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俊脸。
【当当当当!恭喜宿主顺利完成任务!入账了一堆积分,腰包里终于变成正数了!撒花撒花!】系统突然冒泡。
邵棋毫不意外:【萧从丰死了?】
【对,昨天晚上刚咽气,那时候你在马赛克,我联系不上你。】系统早已习惯,语气平淡。
邵棋冷不丁被噎了一下,她又给了身旁的男人一记眼刀。
忽然,男人笑着睁开了眼睛,把脸凑了过去,搁在了她的肩上,声音微哑:“怎么这么看着我?”
“看你白天风度翩翩的,晚上像变了异的狼狗。”
霍让了然地笑了一下,侧着脸亲吻她,语气模糊:“那不能怪我,你太美了……”
这话倒是真的,随着年岁的增长,邵棋褪去了莽撞与青涩,身上的气质越来越从容,又夹杂着明艳张扬的气质,整个人站在那里,就能轻易夺走他人的目光。
“所以,你就有理由把我的裙子扯烂?你数没数过你毁了我多少裙子?”邵棋毫不买账,冷眼瞧他。
霍让立马端正态度,乖乖认错:“我太鲁莽了,我们出门去逛街买好不好?”
邵棋“呵”了一声,也没说答不答应,霍让心领神会,直接将她一把抱了起来,抱着她去洗漱,俯下身子替她穿衣。
裙装的衣带和衣襟太过繁琐,邵棋这么多年还是学不会系带,也有可能是懒得学,总之,霍让美滋滋地认领了帮她穿衣的任务。
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指从身后绕到她的身前,霍让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背,邵棋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她眯起眼睛,语气有些不可置信:“你又……”
“抱歉,阿棋……”霍让一出声,嗓子已经哑到极致,他喉头滚了滚,显然是在努力克制。
他微微垂着头,从他唇中呼出的热气打在邵棋的耳朵上,烫得她浑身发麻。
邵棋索性自暴自弃了:“算了,随便你吧。”
得了她的应允,霍让喘了一下,猛地用力将她托起来,摁在了墙边。
等到他们终于收拾妥当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进到奇珍阁的时候,邵棋的腰还是酸的,霍让站在一旁扶着她,给她轻轻地揉着,门口的侍者看了他们好几眼,福至心灵,小跑着迎上来。
“公子和夫人请进,哎呦,夫人若是累了,可以现在这边稍事休息,揣着个小公子或者小千金,就是月份小也耗心神嘛。”她一脸理所当然。
邵棋听见她这话,正要迈进去的腿僵了僵,旁边的霍让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夫人,她说得也没错,你还是先坐这休息一会吧。”他嘴角含笑,揶揄地看着她。
邵棋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就出了一趟门,就成了月份小的孕妇了。
她坐在一边,霍让在首饰的摆架那里挑了一只深蓝色的玉钗,他走过来,动作轻柔地戴在她头上,赞叹道:“很美。”
邵棋看了一眼,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蹲下来。霍让照做,她就把头上的玉钗取下来,端端正正地插到了他头上:“嗯,是朕的美人。”
说完她忍不住笑了笑,结果动作有点大,又闪到了腰。
“嘶——”她咬牙,恨恨地看向眼前的罪魁祸首。
霍让扬了扬眉,伸手去给她揉腰帮她缓解。这个角落根本没什么人,他扫了一眼四周,然后抬眼笑着看向她:“夫人,怀孕的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