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诶诶!他爹!”
中年夫妇正闲聊间,头顶的房梁“轰”地一声,突然倒塌!碎木板“咔嚓”一声全部碎裂开来,一块一块地全都砸下来,发出震天的响声。
与此同时,袁州城中不同地方的房屋都出现了塌陷的迹象,守卫上报给太守,太守只是看了一眼,就暂时搁置在了一边。
照这雨势,这还仅仅是个开头呢。
太守攥着袖子,在屋里踱步,思来想去了半天,最后还是给袁州目前势力最强盛的世家——钟家,递了个信,想问问若是真的出现涝害了,他们有何吩咐指示。
——袁州太守虽为黎国朝廷授官,但天高皇帝远的,他到了袁州这里,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也自然而然地成了世家的家臣。
第219章 废皇太女携天子剑,斩不良臣(30)
从太守府到钟家的脚程不远,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太守就收到了回信。
“不得擅动,静观其变。”
太守拿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看着窗外的雨势,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这是何意?是不管城中百姓死活了吗……
太守有些焦躁地皱了皱眉,无论如何,总要在表面上装装样子,哪有这样的,那他挡枪,他要是激起民愤,那他这个官还当不当了。
太守正急得团团转呢,门外的守卫小跑着进来,又给他禀报了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
“大人!不好了!南城门死伤惨重,有刁民趁机煽动了暴乱,跟我们的人打起来了!”
“什么!”
……
钟家大少爷也对这件事正烦心着呢。
按理说,若是袁州出现灾害,本就该由朝廷出面赈灾,派发粮食药材。
但问题是,世代居于袁地的世家早就把袁州看作了自己的所有物,谁能容忍朝廷的介入呢?
但另一个问题就是,这群世家,包括自己所在的钟家,个顶个的算账高手,不会多亏一分钱,所以在救助本地百姓上不太积极,换句话说,就是抠得很。
钟大少是个少有的出身于世家的实诚人。
他想让他爹出钱,帮帮城中的百姓,但是这想法刚说出口,他就被他爹揪着耳朵臭骂了一顿,让他作为一个待字闺中的郎君,多练练字画,少管这些闲事。
钟大少心里很不服。他爹不管,他管。
于是他把自己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了,可还是不够。
“唉,沧海一粟,如何兼济天下……”
他刚感慨了一句,门外就传来了下人的禀报:“少爷,南城门出事了!”
“什么——”
“我去看看!”
钟大少偷偷溜出了院子,坐上马车就直奔南城门。
大概行进了一炷香的时间,离南城门越近,簇拥的人群就越拥挤,远远看着如同一团乱麻。
马车又走了一段路程,实在挤不进去了,钟大少下了马车,自己往里面冲,后面的侍卫慌忙跟上,生怕让他出个什么意外。
进到人群里面,钟大少这才看清楚,是袁州太守在当众惩治人,杀鸡儆猴。
“若再有估计扰乱城中治安者,以此为戒!”
“唰”的一下,雪白的刀背撒上了新鲜的艳红的血。
太守命令守卫拦着人群,然后自己站在台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们,语气轻蔑:“本官都是为了袁州好,诸位还是冷静行事。”
“狗官!我母亲被房梁压死了,我怎么冷静!”
“狗官!杀人偿命!”
下面的人群里,响起了几道喊声,太守神情一厉,命令守卫把喊话的人抓起来,当场处决。
“敬酒不吃吃罚酒!”
钟大少看不下去了,正要从人群里钻进去,出声阻拦,就见突然不知道从哪飞来了一柄剑——
剑身带着极大的冲劲,直直地、精准地穿过了太守的后背,让他没有任何悬念地身死当场。
“刚进城,就见了这么个狗官,那就让他先来热一热我的剑咯。”
至于用什么热,当然是用鲜血。
“是谁!大胆!胆敢谋害朝廷命官!”太守的属官骇然地看向四周,却只能看到一张张和他一样的茫然的脸。
然后下一刻,人群外,突然有一队士兵冲了进来,开辟出了一条空道。
一个玄衣身影步伐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走到了台上,在太守的尸体身旁站定,抽出了那把剑。
“你是谁!”属官惊骇地注视着她,以及她身后的队伍,心中隐隐有不安之感。
钟大少也早就呆愣住了,只怔怔地看着这玄衣女子的身影。
然后下一刻,就见那个队伍突然有一个将领飞身而出,一脚踢翻了属官头上的乌纱帽,神色冷肃:“大胆!拿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