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最头等的尊贵就在上面坐着呢!
你镇远侯府算是什么东西?
武岱霎时间就白了脸色,他慌张地朝上方座位上望去,却见女皇正垂着脸喝酒,神情难辨。
“我不是……”
邵棋打断了他的话:“既然不是,那就先规规矩矩地行礼,再开口说话。”
邵弗不虞地皱了皱眉:“五妹妹……”
“我是在帮四姐教教未来的姐夫什么是规矩,四姐该谢我才是。”
邵棋笑着说完,就把目光定在了武岱脸上,意思很明确,就等着他跪呢。
在众人的目光中,武岱咬了咬牙,俯身行了两个规规矩矩的跪礼,只是看着神色颇为屈辱。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邵棋哼笑一声。
“现在五殿下可以回答臣的问题了吧。”武岱冷着脸,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什么问题?”邵棋挑了挑眉,“哦……纳侧君,这么给你说吧,各位若是还想来再喝一次我的喜酒,这辈子恐怕是等不到了,下辈子吧。”
话落,蔺书衡的手指一下就绷紧了,邵棋抓住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抚着,然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面不改色地补充道:“我做皇太女的时候,不见有人来操心子嗣的问题,现在我都被踢下来了,你们一个个的反倒着急起来了。”
“要是真的没事干,就来诏狱,本宫给你们分个狱卒当当,保管让你们忙得顾不上再操心别人生不生孩子了。”
邵弗脸色难看极了:“五妹你说话注意点言辞,我作为你的长姐,关心你反倒还得挨这份奚落?”
“那就麻烦四姐多多包涵了,”邵棋笑了笑,然后忽地按住了额头,皱起眉来,“妹妹这会头疼得厉害,怕是惊动了隐疾,四姐身为长姐,就多体谅体谅吧。”
邵棋口中的隐疾,就是京中盛行流传的“五殿下患有疯病”这个说法。
女皇听到此处,才拧眉抬起头来。
别人不敢提,她反倒自己提起来了。
“行了,”女皇神色淡淡,若无其事地把这事揭过,“朕还没那么着急想见孙女孙子,不必再提了。”
第208章 废皇太女携天子剑,斩不良臣(19)
此话一出,大殿内旁观的众人连忙乐呵呵地打起圆场来,让气氛回暖。
武岱喘着粗气,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再说话了。
而邵弗也咬了咬牙,坐回了位子上。
上首的女皇说完这句话后,就神情自若地朝身侧的侍者吩咐了一声,不一会,大殿内的伶人就重新演奏起了歌舞,仿佛方才的剑拔弩张气势汹汹都没有出现过似的。
而台下,邵棋不疾不徐地抿了一口茶,这才侧过头,蓦地对身侧的男子笑着开口:“郎君,你抓疼我了。”
蔺书衡骤然回神,一松手,才发现自己方才下意识间就反客为主地攥住了邵棋的手,而由于攥得太紧,竟然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了几道红痕。
“殿下,臣……”
“这应该算是带了伤吧?”邵棋打量着自己的手,眉梢微挑,“那我明日可就不去官署了,待在府上安心养伤,日后再为朝廷效力。”
蔺书衡顿了一下,罕见地没有阻止她,而是压着心底里的千般情绪,语气缓缓:“殿下近日实是太过操劳,臣可以替您修书一封,呈到中书省为您请几日假。”
哦豁!
邵棋眼神一亮,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要知道蔺书衡可是她身边一等一的吹“枕边风”的高手,这里的枕边风不是什么狎昵之语,就是纯粹的来自军师和亲近之人的鞭策。
蔺书衡自己就够卷了,他还要卷邵棋。
有时候邵棋都怀疑他是不是在拿旷世圣主的标准来比照她,非要她成为青史留名的一代雄主才好。
“看来郎君今晚心情很不错,”邵棋笑了起来,语气意味深长,“若是早知如此,我就早些剖白心意了。”
蔺书衡感觉心口处传来阵阵轰鸣,他攥了攥手指,声音微哑:“殿下方才所言,臣不敢妄断……”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邵棋含笑看着他,视线缓缓扫过他清俊的眉眼,仿佛要望到他灵魂中去。
刹那间,两人间的气氛恍若细润的溪流,静静流淌着从心口中冒出来的温热。
半晌后,邵棋几不可察地眨了眨眼,再开口时,已是恢复成了那副混不吝的模样:“再说了,就阿衡一个人,每日送药膳送密信的,就够我受的了,要是多来几个,我怕是无福消受。”
系统:“……”
你就非得张嘴破坏这个气氛,你说话前要不要看看你自己的情绪参数啊,都快爆表了。
而邵棋还在趁机不遗余力地套话:“阿衡是不是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