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拒绝了。
“小吴哥……”女孩的眼里顿时蓄起了盈盈泪水。
小马仔似乎笑了一下,烟雾飘到他的面前,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小姑娘长大了啊,”他调笑了一声,接着换了口吻感慨,“你妈没跟你说不要和我这种人扯上关系?”
“我妈说了我也不听,我就是喜欢小吴哥。”女孩倔强地看着他。
小马仔扯了扯唇,侧过头看向她,语气颇为恶劣:“你想和我上床吗?”
“我……”女孩愣了愣。
“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小豆芽菜似的,”小马仔看着对面女孩被自己羞辱得眼眶通红,顿了顿,慢吞吞道:“好好上学,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男人站起了身,猛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头随便扔在一边的地上,懒懒散散地向巷子深处走去。
“卡——”
柳家明笑得合不拢嘴,又是一遍过,陆星洲现在的状态越来越好了。
不是那种完全融入戏的有点渗人的状态,而是既能代入又能及时抽离,达到完美表演效果的同时,又不伤及演员自己的心理状态。
这才让人放心。
柳家明暗暗地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正在旁观拍摄的女人,隐隐觉得陆星洲的转变是与她有关。
就像定海神针似的,她在哪,陆星洲的心就能定下来。
啧。
柳家明想想就牙酸。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让他更牙酸的还在后头。
晚上拍夜戏,拍的是小马仔和寡妇第一次相遇的戏,上场前,柳家明还十分担心她的演技,一直跟她讲解,邵棋一边听一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虽然第一个世界里的江京被人故意抹去了,但她其他记忆还存在,怎么演戏还是略知一二的。
于是,邵棋真正上场的时候,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惊艳到了。
女人之前一直做贤妻良母,寡居后第一次接客,连梳妆打扮都不会,笨手笨脚地套了个玫红色旗袍,结果穿在身上怎么都感觉别扭,又嫌开叉漏得太多,一直在往下拉。
而就在这时,到了约定的时间,小马仔掀开帘子进到屋里来了。
一进门,就对上了这么一幅称得上是香艳的画面。
女人的容颜明艳,但眼神却清澈温柔,素面朝天,披散着头发,正红着脸扯着旗袍上的开叉,下面一双白皙修长的腿若隐若现。
小马仔呼吸一滞。
然后他缓了缓神情,面色如常地向她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女人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耳朵泛红,神态紧张。
而小马仔只是伸出手,默默地帮她拉上了旗袍背面没拉好的拉链。
走近的时候,他闻到了女人身上的皂香。
“这裙子看着有点宽大。”像是拉家常似的,他语气平和。
女人不敢侧过头看他,语气轻轻的:“这是我出嫁时候的嫁妆,压在箱子里好些年了,不合身也正常。”
小马仔顿了顿,抬眼看了她美丽的侧颜一眼,忽然问了另一个问题:“小宝呢?”
小宝是女人的孩子。
“我……我把他送到他姑姑那里了,明天才回来。”女人低着头说道,她害怕让自己的儿子撞见自己在做这种生意。
小马仔“嗯”了一声,看不出喜怒,然后往前又靠近了一步。
“那开始吧。”
男人的这句话像是释放欲望与罪念出笼的号角,然后就是女人的身体被掀翻在床榻上的声音,间或夹杂着小马仔粗重的呼吸和女人低低的泣音。
再然后,她的哭声越来越大,似乎带着深深的诉苦和委屈,一个年轻的带着儿子讨生活的寡妇,一个貌美的性格温软的女人,最后选择出卖身体养家糊口,她的苦没人看得见。
哽咽的悲鸣像是一柄利剑,穿透压抑沉闷的生活,刺到人的心底里。
渐渐地就分不清,是只有女人在哭,还是小马仔也落下了浊泪。
毕竟在这个小镇上,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无依无靠、要自己给自己收尸的人。
镜头从昏黄的窗口转向天边凄清的月亮,柳家明才叫了停,然后缓缓松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能演得这么顺利和成功。
“老柳啊,你可真是捡到了个宝贝。”一旁的副导看着场上陆星洲泛红的眼眶,欣慰地点了点头。这样的演技,是值得人们为之驻足的。
“哪啊,我是捡到了俩宝贝。”
柳家明笑呵呵地看着场上一喊卡就缓缓坐起来的邵棋,又想到接下来的几场戏,觉得邀请邵总客串真是他今年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可惜了,可惜她身家百亿,不进演艺圈。
柳家明忍不住发出了伯乐错过千里马的慨叹。
而另一边,身家百亿的邵棋刚下戏,就接到了来自邵安的电话,她走到角落里接起来,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几分游离之外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