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的本源是树枝。
甚至没有让他思考的时间,一切都结束了。
……
很快,魔知道了。
他最初是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失去了第二次。
对于魔而言,这份情感不仅仅是一种执着到后面,甚至成为了一种扭曲的诅咒。
但是他心甘情愿地接受这种画地为牢的诅咒。
无论即将会背负什么,他都不会放弃。
树这一族既被神明眷顾,又被神明厌弃。
拥有漫长的生命,却一定会尽头。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既是一种态度,也是一份枷锁。
代表他们永远都无法越过这份宿命。
对于他们而言,接受这一切非常顺理成章,就像是天定的宿命一般,这一切都是上天自然的安排,无法抗拒的安排。
但是魔无法接受。
他不相信什么宿命。
他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
由怨念和执着诞生出的魔,因无法达成的执念变得越来越强大。
这情绪对正道来说或许是阻碍,但是对于魔而言就是一种养料。
重复的得到和失去让魔变得越来越不安,与此同时,他也变得越来越强大。
强大到不是用整个大陆有没有对手来衡量,而是以物质、以空间、以位面来衡量。
是的,魔已经隐隐摸到了天道的门槛,也摸到了时空的门槛。
对于其他种族或许是天方夜谭,但是对于强大到一定程度的魔而言,这并非完全不可能的。
过于深远的执念让他无法自控地去专研这些事情。
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想去尝试,想做到。
他想要再次见到那个人。
不,他想要再次拥抱那个人,亲吻那个人,得到那个人。
这样的想法支撑了他许多年。
爱意从执着变成了执念,再变成一种诅咒。
但这并不是普世意义上的诅咒和怨念。
这是他人无法理解的,只有他能够体会的,独属于他一人的情感。
不管是任何呈现形态,归其本源都是爱。
魔逐渐触碰到了禁忌的门,了解到了关于时间和空间的理论。
其他种族不敢去触碰,但是对于已经疯了的魔而言,这是希望,也是暂时能够抚平他的一剂良药。
魔的力量已经强大到能够撕裂时空。
即使魔能够竭尽全力撕裂时空,他也只能短暂的回到过去,或许只是一秒,两秒。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再次见到爱人连一个拥抱都做不到。
魔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他必须要再次全须全尾地拥有那个人。
为此失去什么都无所谓。
从一开始被那么多人背叛,魔早就已经不相信任何事物。
但是在遇到了那个人以后,他又开始再次拥有欲望。
如果没有遇见那个人,或许对他而言,孤独并不算什么。但是无数次的拥有和失去已经要把他弄疯了。
他没有一刻比现在还要明白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他可以付出任何东西。
强大的魔已经可以看到系在他手指上的红线,另一端则系在了病榻前的那个人上。
原来他们身上早就系上了红线,不是吗?
魔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近欲癫狂的笑容。
而因为眼前人生命的消散,这个红线也逐渐变得透明,仿佛随时会断裂、破碎。
魔疯狂地伸出手,抓住那个红线
本来没有实体,本来应该无法触碰的红线,却被魔抓住了。
没有人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原理。
或许是因为魔的怨念太过强大,或许是因为他的执念无法再用可量化的数字来度量,如同这一根本不能被触碰到的红线。
魔牵着那一根红线,嘴角突然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知道了。
魔的另一只手抚摸上自己的腿,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越看他嘴角的笑容越扩大,瞳孔漆黑深不见底,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只手搭在腿上。
随后。
毫不犹豫地把腿给拧了下来。
是的,魔把自己的腿给扭掉了下来,但是他的表情依旧是愉悦的,没有任何痛处,没有后悔,没有迟疑。
却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想法。
在魔的这个阶段上,腿对于他而言不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肢体,他也早就不依靠实体的肢体而存活了,□□对他而言只是皮囊。
但是这并不代表不会痛,没有魔会微笑着把自己的腿给拧断。
“果然。”魔开始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