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骗人的吧!你才没有到那种程度呢……你夸大了事实!”
他不尴不尬地站在原地,头也不敢抬、眼睛也不敢睁,无论是神态还是站姿都一点气势都没有,小嘴却叭叭叭的,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乱说一通。
要是白天晓在,一定会被白悄这幅逞强的小模样逗得笑出声。
但棘作为白悄口中的当事人,可一点不觉得他说的话好笑。
岂有此理!
涉及到男性尊严问题,好笑吗?
尤其是,被白悄——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质疑真实性!
这对于任何一个天性好强、热衷雄竞的雄性来说,都是天大的侮辱。
肉眼可见的,棘沉下了脸色,他面庞板得极为严肃,整个人旋身,从白悄的背后来到衣柜面前。他重新拿了一条内裤穿上,又迅速套上了灰色运动裤。
布料摩擦肌肤时发出的轻微声音,在无比寂静的地下洞穴内,清晰而又明了,甚至连裤腰上的松紧带,啪一声打在肌肤上的动静,都清脆明白。
“睁眼,我穿好了。”
棘冷冷说道,他两三步来到白悄面前,在离白悄不到一米的地方就停住了脚步。
眉毛蹙得极紧,薄唇抿出一条僵直的线,任谁来看,这都不是心情好的模样。
白悄抖着睫毛睁开眼,面对的就是面无表情、但又从眼角流露出旺盛胜负欲的棘。
怎么又臭着脸啦……
白悄腹诽了一句,他视线触碰了一秒棘依旧赤裸的上身,又很快向旁边滑去:“你干嘛只穿了裤子不穿上衣……”
棘伸手抓住了白悄的脸蛋,把白悄偏过去的脑袋摆正,让他正对着自己:“看着我。”
白悄:?
棘又拉住了白悄的手,迅速、准确、有力地带着人手按在了自己的腹肌之上,并且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愿,活像个诉衷肠的忠诚骑士,只不过人家是拿着国王的手捂在自己的胸膛之上,他是握着白悄的手按在肌理分明的八块腹肌之上——
“摸我的腹肌。”
白悄指尖发烫,手心贴着火热的肌肤,块块分明的硬实肌肉下,蕴含的是令人血脉贲张的性吸引力。
他抽不出手,想要缩回五指并拢成拳,却被棘立刻敏感地察觉,覆着白悄小手的手掌一用力,便把白悄乱动的手指给重新压了回去。
棘牢牢盯着白悄,仿佛在做什么严肃正经的课业汇报:
“是什么让你怀疑我的尺寸问题?你是女孩,你不懂这些,我不跟你计较,但是现在我要纠正你错误的思想,如你所见,我是一个身心健壮、并且各方面能力都很到位的男性——”棘顿了顿,特意加重了“到位”这个词。
“——无论是器官大小、还是身体素质,亦或是最原始的繁殖本领,我想我都优于绝大部分男性,这不是臆想,而是事实。”
棘眉头紧锁,差点就要引经据典来为他的发言增添说服力了。
“白悄,你必须具备认知男性身体的能力,并且拥有正确的审美观念,知道只有选择我这样的身材,才能更好地繁衍后代……”
“等一下!”
什么繁衍后代?什么审美观念?
此时的白悄,表情一片空白。
棘不情不愿地止住了话头,高高挑起一边的眉毛示意白悄继续讲话。
白悄吞了口唾沫,对从未像现在这样话多的棘感到无比的困惑。
如此的长篇大论,甚至还上升到了审美观念的高度上——棘过于严肃的态度让白悄感到一阵紧张。
但再紧张,他也得把这话问出口:“……我不太懂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悄忐忑地问完,视线往下掠过两人交叠在棘腹肌上的手,又跟触电一般快速缩了回来。
“……”
棘这会儿又沉默了。
刚才还喋喋不休的像个小孩一样说话的大男孩,此时却跟被人毒哑了嗓子一般,半天没点动静,犹如老僧入定。
但一抹可疑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棘的脸颊,与此同时,棘的眼神朝旁边移了过去,落在虚无的空气之中,就好像那处纷飞的空气粒子有多吸引他似的。
“……所以呢,我没懂,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白悄又问了一遍。这会儿轮到他像只嗡嗡响的小蜜蜂,围绕在棘身边一圈一圈飞,不问出棘的真实想法誓不罢休。
“……”
棘沉默地和白悄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在在白悄不明所以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我就想说……操,”棘咬着牙,耳垂连着脖颈一片血气方刚的红,“我就想说我没夸张!我那儿不小,你一开始给的内裤我真的穿不了,没骗你!”
最后一句话跟喊出来差不多,因为在重荆藤密布的洞穴内,此时竟然有微弱的回音出现,“没骗你”那几个字反复重复了三四遍,简直余音绕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