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释舟邪魅地勾唇看她,在她耳边轻声说:“有事我就更要检查一下了。”
路千被温热的气息喷得耳尖发红,她认命地把头埋进方释舟的脖颈,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既羞赧又战栗不已。
但方释舟这次非常温柔,缠绵悱恻间仿佛路千才是不满足的那个,恍惚之中路千已经不清楚这是身上之人的温柔还是腹黑,因为太漫长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但情事带来的羞涩快把她的心房击碎,方释舟还不停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就好像她是什么珍宝,她觉得今晚的方释舟特别缠人,可她就是喜欢得不得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路千突然好奇地问道:“方释舟,放弃国外的工作,你后悔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路千的声音闷闷的:“其实顾阿姨也没说错,你之前的工作会让你有更好的成就。”
方释舟侧过身和路千面对面躺着,整理路千额前的碎发:“理想主义也不一定是一份工作。”
“嗯?”路千疑惑地等他说下去。
“你看,律师的理想主义是公平正义,对吗?”
“所以你的理想主义是设计好每一栋建筑?”
方释舟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是笑着看路千,一双星目里满是深情。
……
顾尚结束和路千的谈话后,就接到了方历明的电话,方历明现在也在长北市,于是两人见了一面。
“你说儿子的事是什么事。”方历明开门见山。
“你不看新闻的?”顾尚没好气地回答,“也是,这次又去了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
方历明没把顾尚的嘲讽放在心上:“西北的沙漠。”
“所以我今天能见到你,也该感恩戴德了。”顾尚喝了一口咖啡,“你知道儿子回国了吗?放弃了国外的好工作。”
“儿子的事他自己有主见,我不会掺和。”方历明五指张开附在脸上扶了下镜框。
“你是不是这几年都没管过儿子?”顾尚质问道。
方历明也质问她:“你不是也没管?”
顾尚思绪万千,她想起路千说的话,突然抓心挠肺地疼:“你说我们当初是不是就错了。”
方历明没搭话,他也想起了过去。
他和顾尚是相亲认识的,两人因为过于专注工作,快三十岁了还没有结婚的苗头,家里人就安排了他和顾尚认识,他们两个对工作的看法很一致,也都欣赏对方,便这样定下来,后来有了方释舟,但他经常出差不在家,孩子便让顾尚一个人照顾着。
那时候他们的父母都去世了,没人可以帮他们,顾尚也因此开始怀疑两人的婚姻,提出离婚,要去国外工作,孩子便由他带着。可他还是需要经常出差,就雇了保姆照顾,只有方释舟高一高二的时候,他们住在一起,但因为住校他和方释舟相处的时间也不多。
总的想来,他和儿子确实没有好好相处过,他大概只是知道儿子喜欢吃蓝莓,喜欢那套他送的立体拼图,后来又告诉他想当建筑师。
他和顾尚都必须承认,他们是一对失败的父母,他们都将工作看得太重了,以为那就可以是生命的全部,以至于亲情淡薄,可方释舟却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儿子。
“做父母我们是失败的,儿子看透了我们,他不抱怨,独自长成现在优秀的样子,却好像显得我们更失败了。”
顾尚听到方历明自我反省般的话,心脏好像裂了一条缝,有什么东西要争先恐后地出来。
第二天她又打电话给路千,表示自己可以再和她聊聊,但这次路千没有约她在之前的工作室见面,而是在一个高档小区——她的家里。
路千趁着顾尚还没到,将家里简单打扫了一下,下楼扔垃圾的时候又买了些菜回来。
顾尚到的时候碰巧路千刚从超市回来,路千开门让顾尚先走了进去,把新买的拖鞋给她穿。
“这是方释舟的房子。”路千诚实地说。
顾尚立刻惊讶地看向路千,她没想到路千会叫她来这里,此刻她看着房子里的陈设,就好像看到了她的儿子在这里生活的样子,一时感概万千。
“顾阿姨,您就坐在沙发上吧,我给您泡杯茶。”
“好。”
顾尚换好鞋子,向客厅走去,房子里其实呈现出了两种风格,原本的基础是黑白极简风,就跟方释舟办公室的风格一样,但其中又有一些可爱有趣的小摆件,比如玄关小狗造型的钥匙托盘,沙发上暖色调的抱枕,还有电视柜上看似音乐盒的东西,那里还有两个游戏手柄。
她在沙发上坐下,英气严肃的脸也盖不住此刻的拘谨。
路千从厨房出来:“顾阿姨,您喝水,还有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