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唐副官信了。
阮棠看了眼埃赛:
“那个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能让帕夏部的大公主亲自去杀人?”
“她和我没什么关系,不过是帕夏部的子民而已,”埃赛端着碗的手上挺起青筋,目光凶冷,“任何欺负我族人的人,就都得死。”
那看来,若日后真有战事,我也免不了与你有一场恶斗了。阮棠想着,只是笑了笑:
“可惜了,你我若不是这个身份,大概是可以做朋友的。”
“是啊,可惜了,”埃赛也毒虫似的笑了,“阮监军睡觉的时候也要小心些,毕竟我的毒虫是无孔不入的。”
阮棠也笑起来:
“埃赛公主也要小心些,我的刀是不长眼睛的。”
“阮姐姐,埃赛姐姐,你们说什么呐?”
瑶瑶从她们二人身后探出脑袋,问道。
两人立刻对视一眼,阮棠先反应过来,脸上瞬间没有了那种笑容,满脸写着纯良:
“啊……我、我们说今天天气真好。”
选择性地无视那阴得连太阳都不见的天空,埃赛也陪笑道:
“对对对,今天的天是不错。”
趁瑶瑶还没有怀疑她俩有什么精神病,阮棠赶紧岔开话题:
“你要给你姐姐煎药了吧?我来帮你。”
埃赛也说道:
“帕夏部里还有事,那你们忙着,我先走了。”
瑶瑶原来也在汉族的医馆里抓药,但是吃了一段时间,瑶珠的情况也不见好。后来有人说什么偏方治大病,瑶瑶也想着反正没用不如换换,就改为在帕夏部的大夫那里抓药了。
因为听说了瑶瑶家里的情况,帕夏部的一位隐退许久的名医还出了关,给瑶珠开了方子。
而且确实,吃了几副药之后,瑶珠虽然还是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也呆呆的不说话,但已经不再有癫痫之类的病症了。
瑶瑶今日新抓了药回来。胡云塞的风沙大,阮棠帮她把药材处理一下,省的有沙石或是小虫子混进去。
把方子里的药材一样样排开,阮棠数着数着,动作忽然僵住了。
她看见一粒鲜红色的、晶莹剔透的,小石子一样的东西。
这是……
“这东西叫还情,是一种蛊,但是也能入药,”瑶瑶解释道,“这种东西很珍贵呢。若不是那位名医给我,我自己可是买不起的。”
阮棠的脸色都变了。
“瑶瑶,那个名医……叫什么名字?”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
“妾身给摄政王请安,”进宫的路上,英王妃偶遇摄政王,于是飘然下拜,“王爷是从太后处回来么?”
当年柳明玉家里的事,虽然是英王所为,但柳明玉知道这位英王妃向来是深居简出的,也知道英王在家中的做派。府里的事,英王妃还能说上两句,这朝政上的事,英王妃是一点也插不得手的。因此,她对英王妃还算客气。
她示意英王妃免礼,回答道:
“孤是刚从皇帝的书房出来。阮棠去了塞北前线,孤这几日正在上书房和大臣们议西北的战事。”
英王妃的面色微微一变,有些不可置信:
“阮棠……去了塞北前线。”
“是。”
柳明玉笑了笑,实则在暗中观察她的神色。
片刻,英王妃才收拾好神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
“王爷快去忙吧,妾身不过进宫请安,没什么要紧事。”
柳明玉笑眯眯地点点头,目送英王妃走远了,脸上的笑容才冷下来。
“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柳明玉边走边问随身的下人。
下人回答道:
“都收拾好了,王爷随时可以起行。”
柳明玉点点头:
“孤明日一早就走,你先下去吧。”
那边,别过摄政王后,英王妃本来是要去给太后请安的,可是心中实在不安,生怕在太后面前兜不住,只好先绕路来了御花园,打算等心境平和一些再去见太后。
阮棠去了塞北……英王妃望着御花园里的海棠花出神,思绪也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阮棠,飞到了千里之外的塞北。
她默默将双手合十,向上苍祷告。
老天爷保佑,当年妾身是做了错事,可那是迫不得已。如今妾身在这深宅内院里受尽折磨,也算是遭了报应。
还请老天爷开恩,保佑阮棠,不要让妾身一错再错,无可弥补……
英王妃忽然想起了十分可怕的事。
原来身在京城倒还好了,如今阮棠真的去了塞北,帕夏部的许多老人还在,若是被她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那孩子不会原谅我的!
她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蓦然睁眼,心有余悸地急促喘息着。
不、不会的,罢了,事到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