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乱石,他走到了被火烧黑的玉棺前就能看到一根攀着玉棺生长的木枝,在黑暗之中萦绕着明亮的光。
余浕看着完整的木枝,看向那一块还没倒塌的灵位,心里清楚这应该是余尚的残骸化成的龙木。
他倒是没想到余尚死了这么多年,最后留下的残骇还成了龙木。
“咳咳咳。”云词轻咳的声音传来,撑着身体站起来,转头看向余浕,声音还带着几分嘶哑,“你在看什么?”
余浕听她说话的语气,心定了下来,是云词不是扶风。
他急忙走回去,将她扶起来:“有没有感觉很难受?”
云词靠在他怀里,缓了几口气:“没有很难受,我身上的阴气是不是已经没了?”
“嗯,你身上的灵力能化解阴气。”余浕不知道她还记得多少,只能简单地说一下。
云词见他还一脸担心的样子,笑着说“我没事了,不用担心了。”
蛋蛋也飞落到她的怀里,一副担心坏的样子,云词摸了摸蛋蛋,让她安心下来。
侧目看向刚才余浕站的地方问道:“你刚才在看什么?”
“龙木。”
云词起初还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才不敢相信地问:“龙木?就找到龙木了?”
她见余浕点头,急忙起身拉着他回玉棺之前,等走上前一眼就能看到他们两想要的木头。
“这是你父亲的残骸所长出来的吗?”云词问道。
“大概。”余浕并不知道余尚当年安排了什么,居然将自己的尸体放到这个地方。
他淡淡地应完,伸手引着一道水想将那些龙木洗净。
却没料到自己的灵力还未碰上,那些龙木身上的便汇聚成一个男人的模样,落在两人的面前。
云词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便知道这大概就是余浕的父亲,余尚。
“余浕。”余尚残魂望向一脸平静的余浕,自己脸上反而带着几分笑意,“你平安长大了。”
“不要在这里恶心人,滚!”他对余尚的厌恶是不加掩饰的,伸手直接将余尚的残魂打散。
但是余尚大概是真的有话同他说,残魂再次变成了人形,落在了远处。
他自顾自地说着:“余浕当初是我和你母亲赌气,导致你出生的不幸。”
“只有出生的不幸吗?”余浕语气淡淡地反问,“把我丢进深山,对我丢只不管,任由旁人见我残疾尽情欺辱,都是幸事是吗?”
云词望着余浕,下意识地靠近他,心里能理解他此刻的愤怒。
余浕小时候受的罪,书中均有写道,她也都记得。
桑水尽和余尚本来就是一对怨偶,桑水尽心中有喜欢的人,但是余尚对桑水尽强取豪夺怀了余浕,导致她心性大变,甚至不管孩子刚出生就把他丢在地上,这也是余浕先天残疾的原因。
余尚那时对余浕还算怜惜,取名字还是取了桑水尽的水尽二字化为‘浕’,寓为水的尽头。
苍龙本性就是水,尽头便是往所有人向往的地方。
他亲自把余浕抚养长大到三岁,企图让桑水尽看在孩子的份上,能和他相守。
只是他将试探地要余浕讨好桑水尽,却换来桑水尽给余浕种下阴气,还将他丢进最危险的深林之中。
余浕靠自己捡回来一条命,回到了家中,发现连疼爱自己的父亲看他没了价值,便对他不闻不问,任何人都可以欺负他践踏他。
他三岁那年至此从温室掉进了地狱,从未有一天好过。
他心里被阴气和恨意滋养魔气跟他的神脉一起生长,他不过四岁就知道如何悄无声息地杀死一个人。
但是残疾的小孩,那点自保能力只能用在实在难以忍受的时候。
直至他再长大一些,身上的能力已经足以伤身边任何人,他拿着一柄匕首本想杀了余尚,却没能成功,最后重伤彻底消失在苍龙一族内。
往后也没人管他是生是死,有的只是他一个人经历了各种九死一生。
现在余尚这话说来是在是假惺惺。
但是有些人可能死后也想恶心一下别人,余尚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怨恨我和你母亲……”
余浕已经厌倦这些话了,望向余尚和被冰封住的桑水尽,轻嗤了声:“不用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余浕在你们眼中何曾是个人?你们两一个不配为父亲一个配为母亲,我不配当人,活该我们是一家人啊,我能怨恨什么?”
余尚还想再说,云词已经走到余浕的面前,伸手捂住他的耳朵:“余浕,不想听就不听了。”
“你也不许说了!”云词掏出一张散魂的符纸,指向余尚,语气不善,“你人都死了这么久了,以前屁话都不说话,人事不干,现在死了倒是想着说些好话?你现在要么滚去投胎,要么你就在散在我这张符纸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