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她换上新的衣服,放到床上,自己走出去。
门外站着温酒,他正坐在一旁喝酒,神情看起来有些沉重。
“她怎样了?”温酒担心地问道。
“她已经将她的魂魄放回去了,但是她的眼睛确实会暂时性的失明,大概是半个时辰。”余浕坐在他的身边,“你师尊虚微也不知道治疗的办法吗?”
“师尊虽然在医术方面有一定的造诣,但是人无完人。”
“那为什么之前要去蜃林寻找灵泉,灵泉的作用又是什么?”
“师尊说,云词取得灵泉不是最纯净的灵泉,还需要一种东西,才能治好她的眼睛。
温酒的话让他记起自己和云词在蜃林之中,确实是先坠入灵泉之中,后再取的泉水。
温酒说完见他不回答,便问:“你有没有办法?”
余浕摇头:“暂时没有办法,你可以问问虚微,为何灵泉不能直接用?”
“我已经联系了,但师尊如今在闭关。”
一时间两人都一筹莫展。
余浕起身,看向外面茫茫的夜色,神色也阴沉不已。
温酒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是他只是沉默地往屋内去,温酒知道云词出事了,最担心的还是余浕。
他没有再留直接离开。
屋内没有点上蜡烛一片昏暗,余浕坐在床边,指尖碰上她的眼睛。
云词被他碰醒了几分,微微睁开眼,依旧是一片漆黑,无意识地嘟囔了声:“怎么还是黑漆漆的?”
“没点蜡烛。”他给她扯上被子,“睡吧。”
云词侧过身,闭上眼睛,抿了抿唇:“余浕,我们什么时候回虚仑啊,蛋蛋都在蛋壳里呆了好久了。”
她的意识大概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声音低低软软的,是难得的柔软。
余浕握住她的手,之前他无比的期待着她能跟自己一起去虚仑,但是真的可以带她去的时候,却发现她回九天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要是不想去,可以不去的。”
云词唔了声,喃呢了句:“想去啊。”
她说完意识便一沉,睡了过去。
余浕静坐了好一会,点了一盏灯放在床边,自己走到茶桌之前,倒了一点水到杯子里。
他划破自己的手,滴了血到水中。
就着指腹的血画了一道符篆,幽暗之中亮起一道光,等了片刻,那道光形成了虚微的模样。
“难得你还记得这个符。”虚微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那眼中能看出明显的欣慰。
余浕将手一收,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温酒联系不上你,我只能这么做。”
“温酒那小子,遇到事便喜欢问我,该让他更成长一些了。”虚微轻叹了声。
“九天之巅有你还能苟活个几百几千年。”余浕的话说的不是很客气。
虚微也没有生气,他一双清明的眼睛,此刻涌上了愁绪:“那若是我不在了呢?”
余浕听到这话轻嗤一声:“何时虚微掌门也学会卖惨之术。”
谁不知道,虚微是半只脚要升仙之人。
“可能是老了,想着死了的时候有人送终了。”虚微呵呵地笑了声。
余浕没有心情跟他聊这些:“我今日用这张血符寻你,是想问你,云词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从蜃林带回去的灵泉不能直接用?”
虚微知道余浕找自己也只能是因为云词的事情:“她的眼睛受损是因为身体不能承受自身的力量,至纯的灵泉本来能恢复她被灼烧的眼睛,但是带回来的灵泉已经算不上至纯,据我所知的,只有般若兄弟两人可以做到,我才要温酒去找他们,现在看来,没能成功。”
“嗯,心慈死了,般若逃了。”
般若的踪迹还不好寻找,他的浮生寺眼线众多,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知道。
“既然如此,先将孩子孵化出来吧,或许那也是一线生机。”虚微说完,便断了血符的联系。
余浕看着杯中消失的血迹,抬手将杯子里的水倒了。
他再次走到床边,看着安睡在一处的云词和蛋蛋。
伸手将蛋蛋拿到手中,心想,确实蛋蛋已经在蛋壳里许久了,不能再耽误了。
他将蛋蛋放回到怀里,又把云词抱起给莫如月和诸桀传信:“现在回虚仑。”
正在客栈之中的莫如月和诸桀收到这个消息,匆匆往木屋飞来。
余浕将收拾出来的东西丢给诸桀。
“怎么突然这么着急了?”诸桀揉着惺忪的眼睛问道,问完看到余浕抱在怀里,不省人事的云词,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囔囔着,“余浕你总算是下了狠心,打算把人直接帮会去当夫人了!”
然后他就被余浕丢了个白眼。
余浕没搭理他,踏风而行,在浓重的夜色之中往虚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