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离开,打算去星云塔,想办法破了阵眼就能把余浕他们放出来。
现在心慈还没运行阵法来救治诏安,一切都来得及。
诏安见她要走急忙拉住她:“你不是心慈哥哥的对手,不要轻举妄动,我会帮你破阵。”
云词看着她:“你知道阵破了意味着什么吗?”
她笑着点了点,本来就就偏幼圆的脸,可能因为病情显得有些憔悴,但是眼睛却明亮:“我知道的,我会死,可是我早该死的啊。”
她脸上没有对死亡的恐怖,云词从未见过有人会这么坦然地面对死亡,就算是她也做不到。
诏安把她抱回到怀里,愧疚不已:“你这么着急,阵法一定有你很重要的人吧?真对不起啊。”
很重要的人?
云词想到聚魂阵卷走了余浕,蛋蛋,温酒和温怀钰,但是她刚才好像只记得余浕。
她没回答只是问:“你想怎么帮我破阵?”
“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破阵的。”诏安大概累了,说完便气短般猛地咳了起来,她手捂着唇,鲜红的血便顺着她的指缝滴落下来,染红了雪白的袖口。
守在外面的妇人听到动静急忙推门而入,但是被她呵住了:“我没事,不要进来!”
妇人诺诺地应了声好,便退了出去。
云词又是将剩下的几张疗伤符纸都贴在她身上,才止住了她的咳嗽声。
她轻叹了声:“哎,弄脏了,我绣了一年的。”
云词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她身上的嫁衣:“你穿嫁衣做什么?”
她垂下眉目带着娇羞:“嫁给喜欢的人自然要穿嫁衣的。”
云词看向四周,既没有红绸也没有红囍。
“我帮你弄干净。”云词丢给她一张除尘符,本来被血沾染的袖口顿时干净了。
诏安很高兴抱着她亲了下:“小猫果真很可爱啊。”
她把她当成真的小猫抱在怀里,亲昵地摸了摸,云词出于对她的怜惜乖顺地在她怀里。
心里好奇诏安到底有什么办法破阵。
等了会,本来离开去做面的心慈急匆匆地回来了。
他没端来面,手上脸上还有面粉的痕迹,应该是收到诏安身体不适的消息,放下手中的活就跑过来看了,模样瞧起来慌乱不已。
等看到诏安正安静地摸着怀里的猫,身上脸上也没血迹,一口气松了下来。
“没事吧?”他弯腰额头碰上她的额头,怕她突然病发。
“没事,猫猫真好。”她笑弯了眼睛,伸出手摸了摸他脸上的面粉,又点在自己的鼻尖,“面呢?”
心慈看她眼巴巴的样子失笑:“怎么这么馋啊?怕你出事就回来了,算了我在屋内给你做完。”
他怕她再出事,命人把炉子搬到宫殿之内,在烛光之下给她煮面,暖黄的烛光将他身上的冷意融化了般。
云词看着不同之前阴邪的心慈,莫名想到余浕在蜃林给她烤兔肉的模样,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模样吗?
冷冽尽消,只余温柔。
她转头看向诏安,她趴在床上望着心慈,恨不得将他装进自己的眼睛里。
心慈的长寿面做好了,大概是年年做一切都很熟练,一碗面放着鸡蛋青菜很香。
诏安坐起来期待地看着他,他夹了一根面到她嘴边:“偷偷吃,明天带你去吃别的。”
“好。”她仰着笑脸,低头将他夹的面咬进嘴里。
但是剧痛的胃早已经无法接纳食物,她还是将这一碗面都吃完。
热气铺面,湿润了她的眼眶。
最后一碗长寿面了。
*
时间临近子时了,云词等的十分煎熬,她不知道心慈会在什么时候启动阵法,也不知道诏安会怎么破他的阵法。
正当她在诏安的怀里有点坐立不安时,本来还有人气的诏安突然像是被人抽走了生气,直接昏了过去。
而给她念书的慈心笑着念完最后一段两人假偶天成的俗套话,便将书合起来。
他低头吻了诏安的唇,声音温柔不已:“诏儿,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他说完看向云词,眼中的温柔消失殆尽,都是阴冷和邪恶:“走吧,小猫轮到你出场了。”
云词往后一退:“你想做什么?”
“你不是想见你的意中人吗?我带你去见。”他伸手将她拎起丢到地上。
云词直接变成了人形,她看着突然的变化,预感不妙。
心慈面露错愕:“你模样变了?”
他明明记得昨夜看到结界外的她跟诏安的模样相同。
模样?
云词摸了下自己的脸,转头看向镜子,看到镜子里居然是自己原本的模样。
易容什么时候掉的?
她记得温酒说这次的易容可以维持三个月,而且也不会掉,现在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