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词靠在那里,努力地喘息着,看要涌过来的黑衣人,强撑着一口气丢出几张火符。
冲天的火光在黑夜之中骤然亮起,把要逼近的天药阁的人吓退了几步,但是她已经精疲力尽了。
她能明显感受到自己全身的热意在缓慢地流逝。
温怀钰在一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姐姐你不要睡!再坚持一下。”
“云词,你在坚持一下!”温酒使出了全力,剑气汹涌地杀向蓝溪。
躲过温酒剑的蓝溪,还未落稳,一道冷光像是突显的闪电猛地刺向他的心口。
蓝溪惊愕地看向黑夜之中一身白衣的人,张唇吐出余浕两个字,直接烟消云散。
其他天药阁人见状还想杀过来,余浕手中的力量像是无数夺命的线,鲜红的血落了满地,顷刻间那些人碎成肉渣。
余浕踩过那只落在地上的铃铛,蹲在浑身是血的人面前,手都在发颤。
“我带你去疗伤。”余浕第一次这么悔恨自己没看好她。
他伸手想去抱她,一道光直接把他的手挡开。
“你现在不能碰她。”虚微的声音传来。
温酒和余浕齐齐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虚微。
虚微走到云词面前,手拂过她的全身,深厚的灵力将她包裹住,云词才感觉缓过一口气。
余浕挡在她的面前和虚微对峙:“上次我去九天之巅,知道她在你那里,我给你面子没带走她,今天我不会再忍让,我一定要带她走!”
“你要问她,愿不愿意跟你走。”虚微笑着说。
余浕看向云词,看到她脆弱的模样,轻声问道:“色色,我带你回虚仑。”
他伸手想去碰她的手。
云词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没有躲开,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会跟他回去的,他有他的使命,她也有她的使命。
感受到掌心的温度,她有些不忍地说:“余浕,对不起。”
余浕的手僵在那里:“我也能护你周全。”
他还在试图让她相信自己。
但是云词已经没有那么力气去解释什么了,腹部的痛意让她咬着唇,艰难地说:“我们是不一样的人。”
她可能会在某一天离开这里。
余浕沉默地看着她的眼睛,想看到一丝不忍,但是里面很坦荡,好像在同一个朋友决裂。
他全身像是被抽了力气,握着她掌心的手都滑落下。
她真的知道如何摧毁他对她的期待。
“她的伤不能耽误,我要带她走了。”虚微朝余浕说,手一挥一把剑就将云词平稳地拖起来。
温酒和温怀钰都以为余浕会阻拦,但是只看到他蹲在那里,整张脸都隐在黑暗之中,看不出神情。
云词被剑托起,逐渐要看不到他的脸了,她的意识也要被痛意吞噬了,还是努力地侧头看他,告诉他一个真相:“余浕,我的名字其实叫云词,对不起骗了你这么久。”
这个真相戳破了余浕最后的尊严,他手紧紧地握着狠锤在地上,仰着头双眸猩红,语气都是冷然:“反正以后都不会见了。”
他说完转身离开,没有任何的留恋。
他知道,他对这个女人而言,真的是一种消遣。
云词看他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再也撑不住直接昏了过去。
虚微看离开的余浕,摸了摸胡须,摇头叹了句:“情劫难过啊。”
“回去了。”他说完带着云词直接消失在南海。
余浕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走到了之前他们三人坐的地方,他重新坐过去,上面还摆着两碗冒着热气的抄手。
他低头麻木将抄手塞进嘴里,除了辣没有什么味,呛的人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天边雷鸣,雨点毫无预兆地落下来,逛街灯的人都跑着离开,摊子也忙忙碌碌地收了。
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雨里,将桌上那些买的东西都吃了干净。
吃了,就不存在了。
“君主?”莫如月和诸桀从蜃林出来,就一直在找余浕,刚才感受到余浕的灵力,就寻出来了,没想到看到他坐在雨里。
“君主,你怎么坐在这里?”她担心地问,把伞撑在他的头上。
“小君后呢?”诸桀问完,余浕就抬头看他,眼睛红的吓人。
诸桀看他这样就知道不妙。
“以后不要提这个人。”他将手中的碗丢在桌上,就起身离开。
莫如月想告诉他云词怀孕的消息,话都堵在嘴里,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诸桀摇了摇头,小声提醒了句:“先不说,肯定吵架了。”
莫如月点点头,没敢提,但是想着云词怀孕的时间,应该要生了,心里又有点着急。
*
九天之巅,清水潭内,云词手紧紧地抓着被子,嗓子都叫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