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指下变得均匀的起伏,他视线下移,红眸静静地注视着那枚白团子。
玄闵身上的诅咒几乎消散了,魔力的恢复速度也变得正常。
但他体内像个决斗场,魔气与邪气在一刻不停地征战不休。
因为体质问题,邪气会源源不断地一直被吸纳进体内,需要魔力的消解。
而一旦魔力损耗过大让邪气占据了上风,那这些邪气则会在短时间内翻涌壮大,需要后续补充更多的魔力去消解。
这种像是被强行塞入垃圾,需要费力去消化的感觉并不好受。
但他无法避免,只能习惯。
可元沅出现以后情况又有些不一样了。邪气几乎是绕着他走,像是畏惧一般半点不敢靠近。
比如现在。
这里明明是放逐之地的中心,虽然他们只位于边缘地带,但污邪之气的浓度也是相当密集的。
但元沅却像是一团小而亮的光,周围的灰雾如同遇光的黑暗,被驱散了个干净。
玄闵抖落手上的魔晶齑粉,将怀里的白团子捂得更严实了点。
虽然还有些许的污邪之气涌入,但数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并不像前几次来的时候那样难挨。
那仿佛无尽的痛苦,似乎终于有了尽头。
玄闵视线仍旧停留在元沅身上,像是被那睡得喷香的样子给感染,他居然也开始产生了一些困意。
洞外下着细细密密的雨,灰雾的翻涌更加浓烈。
但这些都被结界隔绝在外。
只不过雨水难免下渗,洞内的几块下垂的石尖正缓缓地落下水珠,滴滴答答地汇入到那略深的小水洼里。
像是一种另类的安眠曲。
黑龙维持着第二形态,像是捂着珍宝一样,屈膝将那枚白团子掩在胸腹处。
他们仿佛相互依偎,在这阴沉微潮的天气中睡得安宁。
—
而另一边,明昼刚下课,一路被两头龙盯着回到了洞穴里。
他全程没有什么反应,直到洞口被结界封了个结结实实,他才有些躁动起来。
但他还是没立即行动,而是耐着性子稍微等了一会儿,确认不会有谁再来这才迅速闪到财宝堆后头。
他蹲靠在那从翅膀地下拿出了一叠纸——全是他要来的生理相关的知识点。
玄闵不知道为什么,要了龙的也就算了,居然还要了别的生物的。
真搞不懂。
他这几天不仅是在收集那些生理知识的笔记,还经常偷听八卦。
人类那边向来是有对龙怀有不轨之心的势力,而最近其中几个居然联合了起来,还开始一齐向外宣传——黑龙作恶多端,应该被制裁。
例子则是那些一批又一批因为贪念而前去找玄闵麻烦的人。
明明是自己找事而永远被留在了界林,可在那些传言中就成为了——但凡前往界林的都会被杀。
一时间倒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波,毕竟放逐之地的结界出现异常,各族都必须得前往查看的。如果真有这种危险因素的存在,那将没有一个种族会置之不理。
因为能前往查看的,大部分都是有些实力的好苗子。
见鬼的是,还真有种族外派的族员被袭击,虽然还没确定凶手,但这个在人类哪就被当成了是玄闵干的。
明昼这几天都是忍着气在偷听八卦的,一天天面色难看得像是随时都能找龙打架。
于是也没有龙敢在他面前乱讲什么,即便是八卦,只要发现他的存在也会立即停止。
今天他终于把消息收集得差不多了!于是他一刻都等不及地将其传给玄闵。
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独特的传讯方式,比如人类借助仪器,而龙则是用血液。
明昼盯着消失的阵法,不知是不是这几天终于开始认真听课,脑子忽然有些灵敏起来。
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往常也不是没有龙犯了错被赶出族群,但这些人类……为什么单单对玄闵这么执着?
—
元沅一觉睡到下午雨停,他是被噩梦吓醒的。
他很少做噩梦,但每次做噩梦如果单靠自己的话,得缓许久才能缓过那种惊吓感。
大概是因为睡前想了太多他被抢劫的事情,连梦里都是各种被抢。
抢完还要把他拐到一个奇怪的地方,没有钱没有粮,也没有玄闵,到处都是怪物想咬他的尾巴!
睁开眼的时候元沅还有些懵,心想还好他醒得快,不然就要被咬到屁股了!
玄闵感受到了元沅刚醒时那一下剧烈的颤抖,他也跟着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