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后毛毛较厚,但前端则是只有一层浅浅的绒毛,玄闵的拇指在上头捻过。奇怪的感觉激得元沅猛地一哆嗦,像是过电一般又麻又痒,使得他顿时清醒了不少。
那只手却还在逐渐下移,在接近耳朵根部的时候元沅才终于想到放弃捂耳朵,转而一把捉住了那只捣乱的大手:“不要摸了……”
好奇怪。
元沅仰头望向玄闵,似乎还想说什么。这时忽地白光一闪,他啪唧一下跌落在对方掌心,重新变回了一只湿哒哒的鼯鼠。
元沅懵了一会儿,而后甩掉毛毛上的水珠,想了片刻有些好奇地自己摸了摸耳朵。但是却怎么也没摸出那种感觉来。
夜已经很深了,元沅团在玄闵的胸前睡得很香,喉间甚至会发出一些舒适至极的微弱哼唧声,似乎梦到了什么美事。
而失去月光庇佑的放逐之地则是开始成为喧乱之地。
但玄闵仍旧稳稳地护着怀里的小团子,慢慢往他们的石洞走去。
低级的邪兽与魔兽不敢靠近释放威压的龙,不长眼的高级邪兽也数量不多,他们一路还算顺利地抵达了洞穴。
玄闵站在洞口外的平地上偏头看去,远处泛着白光的结界破损的征兆更加显眼,漏洞出现的时间也似乎延长了许多。
这片区域已经不再安全。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白软的毛团子,沉思片刻划破了指尖,以血绘制了一个繁复旋转的法阵。而后露出的龙角紫光闪过,法阵咻地消失,化为一道流光从结界的漏洞钻出去,闪向了未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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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昼天亮的时候才抵达龙岛,因为龙身的颜色显眼,几乎是一下就被周围的守卫龙给发现了。
“你可终于回来了!”一头背生尖刺的红龙径直冲过来,他上下打量了眼明昼,“臭小子,临近换鳞期还敢乱跑!这是去哪了?都没龙找得到你。”
明昼在其他龙面前还是有点架势的。他摆着个与玄闵差不多的木头脸,微微低头挡住了脖颈的挂饰:“出去散散步。”
红龙给了他一尾巴:“你就胡说八道吧。”
明昼看了他一眼,状似不经意间问了句:“族长让你问的?”
红龙有些尴尬地摇头,迟疑了一会儿才道:“你知道的,族长他一向很忙。”
这时旁边又出现了一头青龙:“走吧,族长吩咐:在换鳞前,你除了去学园外,不许离开洞穴半步。”
明昼爪子紧了紧,似乎没想到处罚是这样的。
他心中起了几分莫名的情绪,却又听对方语气奇怪地道:“还有……族长嘱咐:玄闵已经不是族内的一员,不许再去找他,否则少族长的位置……”
明昼眼里刚升起的那点情绪彻底散去,直接打断:“谁爱当谁当!反正我不是!”
他就不该有什么别的期待。
他的父亲——备受敬仰的龙族族长。他有空惩罚不守规矩的龙,却没空关心自己孩子哪怕一句。
他已经知道自己去见了谁,但却似乎对对方的死活毫不关心。
哪怕是让他过去问上一句呢?能费多少时间?玄闵那样被赶出去,龙岛不远处还发生了蹲点袭击的事情,他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明昼觉得他迟早得像玄闵那样,习惯这种没爹一样的感觉。
两头龙闻言面面相觑,表情有些复杂。
明昼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自己的洞穴。他刚理好了思路,打算先从人类那打听点消息,而后再锁定族内的叛徒。
他刚想再细化一下方案,突然感觉到龙角有些微微发热。
他一愣,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严肃地用血绘制了一个繁琐的魔法阵,顺利接收到了玄闵传输过来的信息。
明昼的神情从严肃到莫名,他足足看了三遍才确定他没有看错,前面还在讲正事,而结尾的一条却是:“……送点生理相关的资料??”
他难以置信,随后又转念一想——玄闵平常都拿了书自学,这种口头讲述的课程对方也许确实是没听过的。
也不知道要哪方面的。明昼心想,明天上课的时候得去看看有没有谁记笔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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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沅没有想到,那一晚的温泉之旅是这几天来他们过得最舒服一天了。
那天早晨起来以后,玄闵忽然说得挪窝。
于是他们穿过了灰雾区,来到了放逐之地的中心地带,之后几天就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地方。
元沅这才知道——他们之前所去过的所谓的中心地带,根本就只是真正的中心地带的边边而已。
如果把整个放逐之地比作圆环,那他们其实一直只在环上活动,至于中心的那片圆形区域,元沅其实压根没有涉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