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元沅像是怕玄闵跑了似的,两条腿也一并抬起,一下子跨上了对方的腰际。
他像是绳子一样把人捆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元沅有些习惯了抱个大家伙睡觉,半晌才迷迷糊糊地察觉手感不对,顿时从睡梦中惊醒。
迷迷糊糊地转头看看他的龙还在不在。
直到对上那双猩红的竖瞳,他这才放心地重新闭眼。而后像是反应过来了似的蓦地睁开。
他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玄闵身上,捧着对方的脸左看右看,随即惊喜地用脸颊去贴他:
“你终于醒了!”
元沅没放开人,反而抱得更紧了点,脑袋直接埋进了对方的脖颈,声音变得有些沉闷。
然后,他开始告状。
“你这一点都不像狂暴期啊,更像是幼儿期。”
玄闵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描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元沅掰着指头开始算账。
“吃饭的时候特别不听话,非要抢我咬过的。”
“睡觉只能睡你身上,离远点都会被尾巴绑回来。”
“你居然还跟外面的邪兽吵架!还是在晚上!”
“还老是把我的毛全都舔得湿不拉几的,洗澡还捣乱。”
元沅一庄庄一件件地说着,最后拿出迷你小黑龙总结道:“它都比你乖。”
玄闵沉默了。
第一次狂暴期的时候,他还没多大。族里很多龙看见过他大肆破坏的模样,得出的结论是凶残至极。
也是这一次之后,他这三天只能在地牢里度过,偶尔是野外的石洞。
可元沅的说法却与之前的认知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
因为面对的人不一样,还是因人而造成的心情不一样?
玄闵回抱着他,指尖在发间穿插,梳理着如瀑的银发。
他像是确认一样又问了一遍:“我这几天一点都不凶?”
元沅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又摇头:“就晚上比较凶。”
玄闵一僵:“?”
元沅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回忆道:“晚上邪兽一出现在洞口,你就很凶,还想出去揍它们。但是我怕你揍完跑不见掉,就没让你去,然后你就会对着洞口叫。”
近距离感受龙吟不是耳朵受罪,而是有一种灵魂飘走的感觉。
总而言之就是非常吵闹。
这一点都不像是玄闵会做的事情。
元沅说着告状的话,脸上的笑却一直没有下去过。他停了一会儿,忽然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像是遇到了小时候的你,然后我们一起相处了三天一样,”元沅说着又笑了起来,“原来你小时候是这样的吗?好可爱啊。”
那些没有他参与的日子仿佛被补齐了一点,像是在过往的岁月里头添上了自己的身影。
玄闵安静了片刻,抿唇道:“可是我不记得了。”
狂暴期的记忆总是朦朦胧胧,像是梦境的碎片一样零散。只有元沅是唯一的见证人,另一个参与者在结束后将那些珍惜的回忆尽数遗忘。
元沅扶着玄闵的肩膀将人推远了点。
他们面对着面,彼此间的距离像是被推远,可又像是被拉得更近了些。
他们呼吸交缠,几乎鼻尖相抵。
空气伴随着两道同样炙热的呼吸逐渐升温。
元沅毫不吝啬他的笑容,半弯的眼里像是藏了星星:“没关系啊,我都记得,可以告诉你。”
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在往后的每一个瞬间,他都可以复述出来。
只要他们一直在一起,就不会再有缺席的经历。
这句话像是一个软乎乎的毛毛锤,在玄闵的心尖连敲数下,胸腔被砸得阵阵发颤,每一下都是因为对方。
大概是因为元沅喜欢糖,于是说出来的话都带着糖果的甜香。
一个心脏已经装不下对元沅的情感,酸胀到像是要裂开。那滚烫的爱意溢出来,从头到脚地弥漫着。
玄闵喉骨滑动了一下,随即偏头,带着点克制地吻住了对方。
元沅很自然地打开了牙关,放对方进来。
结果没一会儿就被亲得呼吸困难,拼命用舌头推着对方,时不时还要威胁一样咬一咬对方的舌尖。
力道小得像是在调情。
最后结束的时候,元沅因为缺氧而脑袋放空,整个人呆呆地靠在玄闵的肩上。
连尾巴都被亲出来了。
玄闵缱绻地吻了下他的发丝,感受着体内翻涌的那些污邪之气,心中忽然升起一个猜测。
没有证据,但他觉得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