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失去了小光团的庇护,再一次被疼痛包裹,缩在角落里隐忍压抑。
这时候又能看出一点玄闵往日的气质来了。
元沅再次放出了华光,先是一点没浪费地舔舐着黑龙身上剩余的那些的伤口,让它们愈合,顺带吸收那些血液带来的能量。
倒是一点没浪费。
随后他把自己塞进龙的怀抱,让那些月白的光能更好地抱黑龙的罩住,更顺利地抵达的血肉之中,安抚疼痛的神经。
黑龙似乎被折腾得有些难受,这会儿安安静静地任他处置,像是做什么都可以。
但元沅倒是没多想,他将大尾巴摊开,直直地放置在洞口下方,将自己当成能量转化器来用,吸收的月光全转成异能,而后释放。
这样也正好能拓宽一下他的异能储备池。
自从上次升级之后,它扩张的速度一下子变得慢了起来。可能是池子变大的缘故,想要再次填满需要更多的异能。
他两只手捉住黑龙的一只爪子,一人一龙安静地靠在一起。
元沅有些不理解为什么玄闵会留下那么一句话“如果我伤害你,你就跑”。
他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失去理智以后会伤害别人呢?明明他伤害的一直是他自己。
即便是他闻起来很好吃,玄闵也没有对他做出别的事情来。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石洞里除了玄闵时不时的低吟之外,显得格外安静。
元沅脑袋里乱七八遭地想了一会儿,手里摸来摸去,试图缓解对方的疼痛,随后指尖被龙角顶了顶。
他一转头就看见对方这一幅乖乖龙的模样,蓦地又想起了刚才亲玄闵的那一幕。
有种鼯鼠翻身的感觉。
平常都是他被玄闵弄得很害羞,这次倒是反过来了!
元沅突然就有些好奇——玄闵在狂暴期到底是记忆混乱,还是脑袋变笨。
他想转移玄闵的注意力,顺便满足自己的好奇,于是给玄闵出问题,就是之前对方用来考他的那些题目。结果玄闵只是瞥了一眼,没给反应。
元沅想了想,换了更简单的问题:“那你可以听得懂我说话吗?”
玄闵没动,甩了甩龙尾。
或许是听得懂的意思?
元沅再接再厉:“那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吗?”
玄闵继续晃尾巴。
“那我是谁?”
玄闵的龙尾指了指自己。
我的球。
目前为止,玄闵像是还维持着基本的反应能力,也能听得懂话,还会做出回应。
失去理智的这样的表现吗?这更像是失忆了一样。元沅有些迷茫,但这样的情况倒是他喜闻乐见的。
能交流就好!
接着,他带着点坏心思,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玄闵现在是笨蛋吗?”
玄闵的的尾巴一顿,随后指向了元沅。
元沅:“……”
他懂了,原来暴期是不影响智力的。
狂暴期真正难熬的是月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所有的污邪之气像是疯了一样涌来,在一旁的元沅都被殃及了。
对于他来说或许是苦苦的补药送上门,但对于玄闵来说,那就是腐蚀血肉的硫酸。
元沅无法真实地去体验玄闵的痛苦,他只能抱着黑龙的脑袋安抚,不断地输送着能量,也不断地从他体内汲取被吸收的污邪之气。
异能空了又满,满了又空,玄闵身上的污邪之气倒是源源不断,像是不会见底。
他们相互依靠着,体内的物质与能量相互流转,进行着交换。像是两个靠在一起运转的齿轮,在慢慢褪去生涩,变得更加契合。
身形修长的青年拥着一头庞大的龙,他如雪一样的肤色被漆黑的鳞片衬托得更加白皙。
他们裹在一层棉被之中,与黑夜一起等待黎明。
而放逐之地的一处小池塘里,还有两人与他们一样在寻找着黎明的曙光。
安和清理完一波邪兽之后回到了那自制池塘里,变化出鱼尾浸泡在里头,荡出一片的涟漪。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片小鱼干嚼着,视线盯着一处,有些出神。
一个人身鱼尾的男子被结结实实地捆在一根硕大的浮木上,长发如水藻一样铺散在池面,只不过眼眸不见眼白,一片漆黑。
他的皮肤和鱼尾都弥漫着星星点点的黑斑,不管是谁都能一眼辨别出他的身份——堕种。
安和啃完手里的小鱼干后,纵身跃进了池塘里。
他伸手理了理男人的鬓发,在对方偏头来咬他的时候,顺手往他嘴里塞了一条小鱼干。
他温和的眉眼微垂,像是嘟囔一样小声道:“再等等,我总能找到办法来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