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分量感经过触碰, 莫名其妙地变大了很多。
玄闵的那双红眸,深沉得像是一汪猩红的深潭,又像是神秘危险的深渊。一不留神就会被卷入其中,压在深不可见的某处。
这一次的危机感来得十分强烈。
元沅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真的会被吃掉的!
他尾巴毛毛微炸,脊背警觉地弓起。
即便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在本能的防御之下,顿时“噗”地变回了圆滚滚的小鼯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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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沅摸到了奇怪的东西,一整天都有些没缓过来。
时不时偷偷摸一下自己,看看数量有没有发生变化。他还偷偷问了两只小地精,被告知一般的雄性确实是只有一个的。
那为什么玄闵不一样?
元沅觉得他可能还是懂得太少了。
得多学习一下。
种植区的东西不多,没太多的活儿要做。
几人目前比较重要的任务就是观察检测那些新型变异魔植,以及那两个服用了变异魔植的堕种。
最重要的还是护住结界,驱逐那些烦不胜烦的邪兽。
今天是黛米回家的日子,在相互道别之后,希维娅一大早就她给送回村子了。
那地方其实不会特别远,但以小精灵的速度,她估计得在第二天下午才会回来。于是售卖单叶花的任务还是落到了伽尔身上。
雨还在下,丝丝缕缕的,像是牛毛,又像是细细的针线。
现在的种植区里,只剩下了埃米特、元沅与玄闵。
其余的堕种还被关在笼子里,没有战斗力。
元沅与埃米特的打架能力也不太好,于是驱赶邪兽的任务大部分是玄闵在完成。他们俩从旁辅助。
这其实不是太难的事情,这会儿邪兽已经所剩无几了。
但是,在玄闵即将打出最后一个魔法阵的时候,动作却蓦地动作顿了顿。
他长眉微蹙,下意识垂首望了眼掌心。
那里闪过了几缕黑灰的雾气,像是附骨的水蛭一般钻进肉里,一闪而逝,消失不见。
他将袖子往上拉了点,露出一截劲瘦的手臂。
也是同样的情况。
原来不是错觉。
或许是受元沅的影响,他偶尔也能看清一点污邪之气的具体模样。
随着狂暴期的临近,他对污邪之气的吸引力变得越来越强,量也在逐渐增大。
在元沅身边的时候还不太明显,可一旦离开,它们就无孔不入。
像是怕被发现,它们一点点,一缕缕地汇来,不放过任何时机,也有些难以察觉。
直到汇集成一定的数量。
有时,他会觉得自己像是个清洁仪器,不把这些东西分解完,就永远无法摆脱这种困扰。
像是无法逃脱的命运。
侵入血肉的污邪之气存在感十足,尤其是在消耗了魔力的情况下。
在达到一定的浓度之后,久违的疼痛自身体内部细细密密地升起。
像是从骨缝里传来,无法触摸,却又毫不客气横冲直撞,攻击着骨头,侵蚀着血肉脏器。
原本习以为常的疼痛,在安逸了许久之后,变得有些难忍。
玄闵缓缓攥紧了掌心,脊背挺得更直了些。
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抿了抿唇,继续驱逐着靠近结界的邪兽们。
在他身后不远处。
元沅甩了甩玉白的手腕,看着那些被他用水球砸得跑向玄闵那儿的邪兽,心想着:每天这样驱赶邪兽也太累了吧!
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他思索着,视线转啊转,下意识地落到了玄闵身上。
心脏不受控制地重重鼓动了好几下。
像是被摁到了什么开关,回忆开始在脑海里翻涌,已经消肿的唇瓣好像又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
元沅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唇角,愣了半晌,随即红着脸用力摇晃着脑袋,试图把这些不合时宜的记忆摇出脑袋。
他这是在想什么呢!
不行不行,玄闵亲得那么凶,今天晚餐之前都不要跟他讲话了。
元沅像是小鼯鼠那样揉了揉脸颊,做出了决定后重新收拾好心情,这才想起正事,准备收回视线。
但余光却不期然地又扫了对方。
这一眼,让他刚下定的决心一下消弭殆尽。
元沅怔愣了半晌,转回眸子定定地望着玄闵,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视线再次紧紧跟随,像是想要观察出什么东西似的。
男人依旧高大,身姿挺拔,出手还是那么利落果断,很快就解决了最后一小撮的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