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警面上诚恳,心里却暗暗较着股劲,有意无意看着苏韫亭走进船舱的背影,把这个一米八五眉眼深邃的人在心里记下了。他往前走几步,站在船舱口,冲里面正在给阿舒解绑绳的苏韫亭抬下巴,“喂,你的名字。”
苏韫亭眼皮都没抬,“苏韫亭。”
“我记下你了,等你任务完成后记得找思安港头分局盛阳,咱们好好打一场,打个痛快的。”
苏韫亭说:“没兴趣。”
盛阳觉得自己被人看扁了,眉毛拧成疙瘩,“苏韫亭,你是不是仗着自己是市局的人,瞧不起我这个分局底层巡逻警?咱们打个赌,一年后我就能做到你现在的位置,你信不信?”
苏韫亭根本就没空和他在这意气用事,也不知道阿舒伤到哪里,非常担心,只觉得这个盛阳鸹噪,不耐烦道:“你是不是没事干了?我为什么要和你打赌?”
盛阳看着小心拍打阿舒脸颊的苏韫亭,眉头忽然撑开了,满是笑意地点点头,“你等着我吧,苏大队长。”说完他回头招呼其他警员,带着被苏韫亭捆成一扎的两个马仔撤退了。
卫向晨凑过来,递给苏韫亭一块打过水的湿毛巾,半笑不笑道:“这个叫盛阳的,有点儿意思。”
苏韫亭睨他一眼,“向晨,你这个拉拉秧锯锯藤到哪都划拉俩人的属性,还真是优点。”
“谢谢。”卫向晨没有丁点儿迟疑,接受了苏韫亭的‘夸奖’,“刚才你差点把我吓死,我真担心你和他们打起来,你身上有伤,万一再伤上加伤,我估摸着等任务完成回到市局,秦局能把坑都给我挖好,我往坑里那么一跳,就能埋土封坟了。墓碑挽联我都想好了:身既死兮神似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苏韫亭替阿舒擦擦额头,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照顾的仔细程度,引得卫向晨直咋舌。
“苏队。”
“有话说有屁放。”
“我瞧着你怎么对这个小姑娘这么上心啊?”卫向晨提醒,“你别不是,真的对她一见钟情了吧?”
“胡说。”苏韫亭回头瞪了卫向晨一眼,“她可是我们这次任务的关键线索人,她若出事,我们现在就可以准备准备回市局从头开始了。”
“我当然不是质疑她对这个案子的重要性。”卫向晨潜意识里始终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得劲,苏韫亭看阿舒这个小姑娘的眼神、还有关心程度,哪里都不像是对待一个普普通通的线索人,感觉很奇怪,他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总之,心里拈酸拈酸的。
“苏队、向晨。”内置耳机里忽然响起马辉的声音,“你们那边现在怎么样?巡逻警都撤了吗?”
“撤了。”苏韫亭语气不怎么和善,“老秦呢?让他和我说话。”
刚卫向晨汇报说思安分局巡逻警要抓他们回去调查的时候,秦展地脸色就没好看过。
这么重要的行动,千叮万嘱的事情,思安港头分局搞出这么大个乌龙,也不怪他们秦局脸黑,这搁谁谁不脸黑?万一行动因此失败,抓不到犯罪团伙,还让三个市局卧底公安人员陷入危险,那么大的责任,谁来承担?
思安分局根本就担不住。
他们秦局没骂人,纯粹是因为教授出身,个人修养高。只是修养高不耽误铁着张闲人勿近的阎王脸。
马辉有点发怵不想去秦展面前找挨骂。
“老秦是不是不在?去哪了?”苏韫亭催促。
马辉搓搓自己两个熊猫眼,只好硬着头皮喊秦展:“秦局,苏队要和你直接对话。”
话音刚落,秦展踏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带起阵风。他接过话筒,声音低沉的回应道:“我在。”
苏韫亭边小心翼翼替阿舒擦额头,边和秦展说话,“除刚才巡逻警带走的那两个人,码头上应该还有至少六人,这些人一定都控制住。另外,跟着取走七个集装箱的那艘白色凹槽货船,只要到达目的地,即刻查清他们采买器官的用途和渠道。”
“这些已经部署过了。”秦展语气关切,“小李说你没有带镇痛药,一会儿会有人给你送过去,还有医用绷带纱布以及碘伏之类杀菌的药品,也会一起送过去。你的伤口记得早晚用生理盐水清洗。由于时间紧急,没有办法给你到大医院开重组人表皮生长因子的药,我让他们给你带了舒痕胶,暂时先用着。还有……”
“老秦。”苏韫亭打断了秦展的话。
“嗯?”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我不是五年前那个毛头小子了。”苏韫亭语气里带着些许揶揄,“我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