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国就不要去了,我会给你安排新去处。”
“去哪?”
潘季后回头看了他一眼,“缅北。”
谢遇知当时就明白了潘季后的意思,潘季后肯定是准备抽身了,把晁杰送进局子,然后回去整顿墨西哥那边的毒品市场。
如果让人溜走,那再想抓人,就不知道是五年后还是十年后。
他得想办法把这个消息神不知鬼不觉的传递出去,潘季后根本不信任他。整个医院里,全都是潘季后的耳目,毫不夸张的说,这家私人医院是就是潘季后在深夏的窝点。
无论如何,他都得铤而走险一次。
好巧不巧,就在他一筹之际莫展,天降神兵把苏队送进来了。
只要有线人能从医院往外传递消息,他就可以将计就计,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谢遇知将手里捏着的瓜子缓缓放在齿间,轻轻一咬。
咯嗤
瓜子壳应声四分五裂。
他抬眼往窗外看,今晚的月亮朦胧一片,像隔着层毛玻璃,一如这次他们布的局,发展走向和结果都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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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
经历苏韫亭因公殉职的风波之后,上上下下每个人心情都很沉重,上班时在局里最常见的三种表情:面无表情、垮着批脸和木讷呆滞。
平常最能活跃气氛的马辉和高磊,也情绪低落,除投身工作,调查案子,写审查报告,剩余时间就是颓、颓,继续颓。
刑侦科一如既往的加班熬夜。
马辉把一份资料递给高磊,垂着眼皮:“高副,这是之前王朋审问那几名白大褂的口供,他们称受人委托到湖心岛做心脏移植手术,都是专业外科医生,每个人姓名都能查到,但无一例外,全是在私人医院挂靠的执业医师,无法问责医院,私自进行违法摘除手术属于个人行为。”
高磊捏着口供,颓废的抓了把头发,刚迈入三十岁,他就觉得自己要秃顶了。
“向晨怎么说?”
马辉说:“白天去医院看他,整个人精神恍惚,根本就不怎么搭我话。邹明在陪床,不知道为什么,也心不在焉的。”
“都什么时候了,他们两口子还闹情绪?”高磊更颓了,“现在只有向晨是当事人,知道的内幕多,他要是不开口,案子还怎么查?走,咱们去医院好好跟他聊聊。”
马辉有些为难:“这可能不行。”
高磊去抓帽子的手一顿,回头:“啊?”
“刚李超说,秦局让我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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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两夜没回汀香郡,局长办公室的风格莫名变得很居家。
电话里方姨还在絮絮叨叨:“小展,明天是不是也不回来啊?这几天都见不到你们人,要不你明天抽时间和亭亭一起回来看看山梨吧?他最近不怎么吃东西。”
提到苏韫亭,秦展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过几天吧,过几天等手里的案子破了就回去。”
方姨又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信号不怎么好,秦展也没听很清楚,未几,手机听筒传过来几声山梨的汪汪声,方姨就把电话挂了。
高磊和马辉推门而入。
“秦局,你找我们?”
看俩人垮着一张脸,兴致缺缺,秦展叩了叩桌子,“刚才接到一起报案,旌阳分局出的警,是绑架,人已经落网,你们俩过去协助调查一下。”
“协助调查?”高磊说:“我们自己手里的案子还没调查清楚,底下分局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嘛?”
马辉轻轻扯了扯高磊的衣角:“服从调遣。”
高磊眉毛一横:“不是,秦局,我们手里的案子可是牵扯到苏队,我们怎么……”
“现在就去,查问清楚,做好记录,然后回来向我汇报。”
秦展语调平平,愣是每个字都带着不容反驳的强势。
空气陷入沉默。
高磊牙一咬,不甘道:“服从命令。”气冲冲的转身走了出去。
马辉尴尬笑笑,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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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韫亭推着宇凡做了CT、软组织损伤等等伤情鉴定,刚回病房,手机铃声就响了。
来电显示:老狐狸。
电话接起的瞬间,对方就语气强硬道:“现在,立刻出来,我在门口!”
苏韫亭说:“你疯了?”
秦展却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苏韫亭把手机放在眼前看了又看,是他在做梦还是一向冷静自持的秦大局长突然转性了?
宇凡脸上缠满纱布,只露出一只眼睛,这回好了,别说背什么书了,他连看人都看不清楚了。
见苏韫亭杵在自己床边没有动作,宇凡举起绑成木乃伊的手臂在苏韫亭脸前晃了晃:“我瞎了还是你被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