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气’剥了两个橘瓣塞进嘴里,挤过人群走到气球射击摊前,扔给老板一沓缅币,然后自顾拎起一把气|枪抓了把塑料子弹装进枪膛,对准两米外的气球靶子连射几枪,弹无虚发,最上面一排五颜六色的气球全炸了。
“宁少,你有时间玩,我可没时间陪你。”潘五按住枪口,“那批货至今下落不明,万一真的落到条子手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贺宁冲他笑了笑,“我看,你是着急回去陪那位大小姐吧?”他说完撂下气|枪,冲潘五勾勾手,语气嘲讽,“你就是贺家一条狗,贺雅楠可是我大伯的掌上明珠,你还想登月娶嫦娥?回家撒泡尿先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潘五脸色迅速冷下去。
“那五十捆卡痛叶算个屁。”贺宁随手把刚从水果摊买的一大提袋水果扔进垃圾桶,掏出墨镜戴上,单手插兜挤出人群,“那就是拿来试滇缅缉|毒警察的垃圾,境内管制品是它的提取物帽柱木碱,别说只有五十捆卡痛叶,就算是五百捆也判不了刑。你做了那么多年‘骡子’,到现在还不清楚什么受管控什么不受管控,这么多年,屁|眼里的东西都白塞了。”
潘五跟在他后面,听到这话,手紧紧握成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我爹的意思,既然有人不怕死,想挡我们贺家的买卖断我们贺家的财路,那就不留活口,直接干掉。”贺宁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的学生气,取而代之的是阴冷和狠毒,“这件事你去做,我信不过你手底下那些饭桶。”
“好。”潘五缓缓松开攥着的拳头,淡淡一笑,“我现在就去查。”
贺宁回身,扫他一眼,“潘季后,我提醒你,离我那个名义上的姐姐贺雅楠远点。”
潘五轻轻勾着唇角,第一次露出冷漠以外的表情,“宁少爷,其实说白了,我虽然跟着二老板做事,但始终是老板的人,保护大小姐是我分内职责,你没有权利干涉。”
“你!”贺宁眉毛拧成疙瘩。
“那我就不继续陪宁少爷逛街了。”潘五很有修养的弯了弯腰,收起笑意转身往另一条路走去。
贺宁站在原地,望着潘五的背影,咬唇冲潘五喊了一声,“你别忘了那个晚上你做过什么!保护她,爱她,你配吗?”
潘五的身形一滞,但他没有回头,眨眼就消失在小巷之中。
贺宁摘下墨镜,啐一口,低声骂了句烂菊花,扭头钻进人群里,进了一家足疗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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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点钟,天刚露出鱼肚白,早早就到农贸门口排队提货的菜贩里,有人突然惨叫一声。
“有死人!”
随着天色逐渐亮起来,农贸市场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都在翘首往垃圾站里观望。
垃圾桶周围苍蝇乱飞,半截男人的手立在垃圾桶外,蛆虫在皮肉上爬来爬去。
有人忍不住,捂着嘴干呕起来。
大胆些的凑近了往垃圾桶里瞅,想看看死的人是不是认识。
一阵由远至近的警笛声急促而至,有人在后面喊了句:“警察来了,快让让!”人群立刻分成两拨,留出一条可通行的小道来。
几个穿着警服的派出所民警下车后马上拉起警戒带,将看热闹的人群挡在案发现场外,法医拎着勘察箱走到垃圾桶前,看了眼垃圾桶内的尸体,开始进行现场勘察。
死者男性,30岁——35岁,死亡原因,子弹穿过太阳穴,一击毙命,枪杀。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尸体被警察带走,后勤开始清理案发现场,菜市场工作人员拉着水管子过来把地面冲刷干净。
围观人群们也三三俩俩的离开。
旁边围观的胖女人吓得脸色惨白,扯着身边另一个女人,浑身发软声音打颤:“我看到那个人的脸了,是王寡妇他儿子。”
“你真的看清楚了?”围观的人立刻又凑上来几个,七嘴八舌地问,“他儿子不是跑翻斗子的吗?”
“是呀,我也听说他跑翻斗子,怎么就叫人给枪|杀|了?”
旁边几个人都摇头唏嘘:“唉,年纪轻轻的,这么好个人,还没娶媳妇呢,你说王寡妇都快七十了,啧啧啧,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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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三春,就是开皮卡车拉卡痛叶那个司机。经确认,死于枪|杀,弹|头直径6毫米。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为8-9小时。也就是说,杨三春遇害时间是昨晚八点到十点之间。”高磊把油条放在豆浆里泡泡,叼起根咸菜咬一口继续,“卡痛叶在境内不属于管控物品,所以我们把车开进四合子里公安局,他们只做了没收处理,对杨三春进行了200元罚款惩处,当天就把人放走了。杨三春昨天刚到祡镇,还没喘口气,就直接被人一枪爆头扔在了农贸市场垃圾站的垃圾分类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