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也很想我。”
钟意死死闭上眼睛,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好像有千万只蚂蚁爬过她心口。害羞的本能无法控制,她仰头索取稀薄空气,抓住被角欲盖弥彰遮住整张通红的脸。
她不可抑制的承认她对靳宴舟有爱的本能,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对视,她就忍不住像暗恋期的少女悄悄红了整张脸。
见她这幅反应,靳宴舟胸腔震了震,忍不住弯下腰去亲她。
“今天这事是我做的不好,我应该同你讲明白。”
“你年纪很小,二十岁往后还会有很多段恋爱,很多年之后的事情,谁还说得准呢?”
靳宴舟碰了碰她手指,从大衣内侧口袋里掏了个东西出来。
是海瑞温斯顿的一款方形钻戒,祖母绿型的切工,最大程度化突出了钻石本身的纯净度。
“定了很久的款,我还偷偷量了你尺寸。”
钟意从床上坐起来,满室的旖旎春情,他这时候却忽然搞起了深情,敛眸握着她的手,倒像是在殿堂宣誓一样郑重。
钟意敛眸认真地看着,连呼吸都缓慢了几分。
这个姿态太虔诚了,连他垂下的睫毛都能看见的根根分明。
“我们这样的人,结婚是太身不由己的事情了。”
戒指推到手指根部,靳宴舟看着她,他眼睛里融了钻戒的碎光,显得格外温情。
“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了。”
钟意无话可说地闭上眼睛,她的手指被戒指触碰的地方在发烫,就好像是国王加冕的桂冠,她在这一时刻感觉到自己已经无法挣脱这一张柔软的网。
夜色已经行进最深,屋外传来些许说话的动静。
钟意吓了一跳,慌忙说,“我舍友可能回来了。”
靳宴舟见她情绪终于好过来,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下。
他哼笑一声,握住她的手仔细欣赏,“撵我走呢?”
“我们又不是在偷.情。”靳宴舟扣住她的手,低下头朝她亲了一下,“有合法证明呢。”
“喜欢么,我爸当年送给我妈的定情戒指。”
钟意不吭声,靳宴舟就一下一下亲过去。
亲到她最后小声说了句喜欢,垂下眸悄悄摩挲着戒指。
怎么会不喜欢呢,他最知道她想要什么,许诺了那么多的永远和唯一。
可是他们两个人都是最不相信永恒的人。
这场夜要到了尾巴的时候,靳宴舟揽着钟意睡在这张很小的单人床。
他们两个人靠得很近,几乎连彼此的心跳声都能听见。
靳宴舟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她下巴,温声同她开始讲道理。
“我们小姑娘独立点是好事,但是不能什么事都委屈自己。该娇蛮任性的事情就应该脾气大一点,脾气大点才不会受人欺负。”
这话听得钟意心里酸酸的,她把头埋进被子里,嘟囔道,“除了你,还有谁能欺负我。”
“我那哪能叫欺负你?”
正经了没几秒,靳宴舟又把她捞起来,他握着她的手,低低沉沉笑着。
“我伺候你伺候的不舒服么?”
钟意才不在这个问题上作答,她低头看那枚在夜晚也依然璀璨的戒指,它的售价应该超过于市面上大部分钻戒。
可是靳宴舟也许不知道,钻戒的价值永远不是以世俗意义上的金钱来衡量,钻戒之外所赋予的深层含义,也许是他穷极一生都不能给她的财富。
钟意清楚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看了一眼就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戒指。
靳宴舟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倔强的,独具一格的品行,时常会让他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最后一个绵长而又深重的吻。
靳宴舟在黑夜里捉住她手腕,同她紧紧十指相扣。
“意意,别什么都不要,乖的让我觉得在犯罪。”
钟意睁开眼,她眼睛很亮的看着他,从没有过的狡黠。
她说:“靳宴舟,那是因为你没有爱上过一个人。”
也许吧。
靳宴舟勾唇笑了一下,这世上爱与恨总是一念之差,无爱便不生恨,做个世俗的冷清人也未尝不可。
他低下头静静看向钟意,她说完这句话就好似深睡,苍白的脸,不安颤动的睫毛,藏住一些从不为人细说的往事。
他们两个人都是黑夜,碰撞成一起生了暗淡的光,严丝合缝的乏味生活里透出彼此一点,就都舍不得放开。
靳宴舟咬了根烟。
他仰起头吞云吐雾,抽的很凶,手上的动作却很温柔,轻轻拍打她紧绷的后背。
有一个秘密,她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