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觉得自己也快要疯了。
被他摆在烈火烹油的爱里,即便踩着随时坠下的恐慌,也依旧觉得甜蜜。
她终究成了这上帝的信徒,飞蛾扑火来到这火光人间。有些胆怯迟疑的心因为他这句话完全从容下来,钟意想法简单起来了,既然靳宴舟带她来这儿,她就不能畏畏缩缩丢了他面子。
好在这些人忌惮靳宴舟情面,也算给她几分客气,钟小姐钟小姐的叫,悄无声息地让了两句牌给她赢了个好彩头。
靳宴舟带着她上手玩了一会儿,中途被人叫出去的时候还有点儿不放心地贴在她耳边问,“一个人行不行?”
钟意还没开口,和她一桌的一个姑娘就开口,“靳总您别担心啦,我们不会欺负你女朋友的。”
在场的人听了这话纷纷的笑,钟意很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为这分明的打趣,明晃的爱意,她耳朵根都要被融化。
靳宴舟俯身靠下来,察觉她面前,他轻佻笑了下,长臂虚搭她肩上,话却是对着一桌的小姑娘说的。
他说:“那就要麻烦你们多照顾我女朋友了。”
连理的长廊,他深黑色的衬衫消失在尽处,热闹一下就起来了。
先前开口搭腔的姑娘年岁也不大,地道的江南人,一把甜腻好嗓子,讲话也讨人喜欢。
“真是惊奇了,何德何能我能受靳先生一句麻烦,今日还真是托了钟小姐的福气。”
钟意笑了笑,客气说了声哪里,是她牌技太烂仰仗她们多放水。
几番交谈下来,钟意也认识了这一桌上的人,声音甜的那位叫艾米莉,坐她两手边的一个叫露露一个叫莉莉,都是随口取的名字,就图叫着顺口。
叫莉莉的姑娘打了一张牌出去,随口说,“在这儿什么都是假的,真情不值得托付,名字也就是代号而已。”
钟意喝了一口手边的茶,上好的普洱煮的刚刚好,她淡笑不语,心思好像都放在了牌面上。
名分这东西给的就是一个态度,钟意心里也明白,今日大家见她都客客气气称一声钟小姐,那是因为靳宴舟给了她体面。
就算是王小姐、李小姐他们也都照叫不误,出了这道门他们指不定连她是哪号人都忘记。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人生一场故梦,总是要刨根究底仔细去想,倒叫自己惹了郁气。
艾米莉一边摸牌一边开玩笑道:“那可不一定,要是有一天我家那位能当众称我一声女朋友,那我真是开心死了。”
叫露露的姑娘也搭腔:“他要是真这么说了,你不怕家里那位找过来撕烂你啊?”
艾米莉嘶了一声,摸摸项圈上嵌着的红宝石说,“说得对说得对,还是图钱比较实在。”
听他们聊一些世家八卦倒也算有趣,这场牌打的很快,钟意最后一张牌扔下的时候,艾米莉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光顾着聊天了,让你把牌走光了。”
话题刚好讲到邵禹丞前段时间新定下的未婚妻,赵西雾没有来,这群人也不知道她们两个人的关系,话题毫不忌讳的聊着,钟意眉头皱了下,随便洗着手里的牌,就这么轻轻问出来。
“那靳宴舟有未婚妻吗?”
艾米莉兴味挑了下眉,漂亮上挑的眼睛抬起,笑着同她讲,“这个嘛,你自己去问问他呀。”
这话刚说完,艾米莉就笑眯眯地拎着手提包和她说了声拜拜。
钟意还没来得及反应,背后先贴上一道清冷微寒的气息。
靳宴舟裹了一身的寒气,俯身撑在椅臂两侧,伸手捋开遮住她脸颊的碎发,视线微微垂。
他的声音还是温温润润的,可能喝了点儿酒的缘故,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潮湿粘腻。
贴着耳膜,丝丝麻麻的心动。
“嗯?要问我什么?”
钟意飞快眨了下眼睛,她上身回转,双臂顺势搭上男人肩膀,指尖无意识摩挲那道瘦削挺直的肩下谷,忽地又讨好似的凑过去吻了一下他喉结。
靳宴舟眼底神色蓦然深了两分,她难得的亲昵示好,他哪有不受用的道理。
从不自诩圣人,任由□□漫开。靳宴舟慢条斯理地抬起她下巴,他吻上她嘴唇,感受到她因为无力而向后倾倒的瘫软腰身,嘴角染上薄笑,好心扶住,唇齿流连到她耳畔。
“没有任何人。”
靳宴舟低笑开口:“不是在和你谈恋爱?”
男人过分认真的神色,就连钟意都少见的愣了片刻。
和靳宴舟这种人谈感情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钟意自己也觉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