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靳宴舟的心反而像热水煮沸先沸腾起来,他想到未来的很多时刻,他们会一起在庭院赏花,一起牵着手慢慢散步,很多金融的事情他都可以慢慢教给她。
而这个冒失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小姑娘,会用一颗真心给予他对爱的感知和认可。
生活里因为一个特定的人,好像多了很多可以施行的可能性。
靳宴舟微微一笑,他低头理了一下腕骨的金属袖口,迈腿准备朝她走过去。
赵西雾拦住他:“我还没说要放行。”
“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别说几个,就是一百个,我们宴舟今天也高兴回答。”邵禹丞插科打诨,“大明星,都这么熟了,问点简单的放放水呗?”“谁和你熟。”赵西雾横他一眼,她气势很足地站在门口,女明星的阵势摆出来,脸上有难以出现的明艳的甚至称得上是生动的可爱。
看的邵禹丞心里痒痒。
于是他这个打头阵的将军甘心退居二线,在后排一众兄弟的唏嘘下毫不客气地坦白,“嘘什么,就怕老婆不行?”
赵西雾只问一个问题。
她声音沉下来,严肃的时候整个人气质很冷,显得很认真。
“我不问从前,我只问以后。”
“靳宴舟。”
这是赵西雾第一次完整喊他姓名,她深深吸一口气,郑重问,“你以后会好好爱她吗?”
“会。”
不假思索的回答,靳宴舟语气是超乎寻常的郑重。
嘈杂的场面忽然就安静下来,婚礼仪式还没开始的热场环节,这时刻居然也带了点不自觉让人屏息的严肃与认真。
靳宴舟看她一眼,忽然回头对周方泽说,“阿泽,你带大家先去婚礼现场。”
人走的差不多。
靳宴舟轻轻合上门,他斜靠在墙壁上,不卑不亢朝她抬手。
“你说。”
赵西雾睫毛颤了下,她在这时候明白风月场上那句夸张到极致的“人人都爱靳宴舟”的戏语从哪里来。
这个男人有刻入骨子里的细心和体贴,举手投足的绅士风度,从来不会让人感觉到一丝一毫的不妥帖。
他清冷淡漠的眼睛也许不会容下众生,但众生在他心里至少完全平等。
赵西雾缓缓说:“就从故事最开始的时候说吧。我和意意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她十八岁那年考上京大,选专业的时候,她一心要学经济,后来被他爸气的赶出家门。这是她第一回 忤逆,也是头一回的一腔孤勇。”
“十九岁那年,她和我说爱上了一个男人,但是他们没办法在一起。她和我说爱一个就是希望他一切都好,希望他永远顺利。后来我爱上梁孟泽,我知道她说的话是对的。”
赵西雾抽了一下鼻子,她余光瞥见邵禹丞的目光,把情绪压下去,她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语气继续说。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人都瞧不上我,没关系,我说这么多是想和你说,钟意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独立冷静,因为喜欢你,所以拼命变优秀变出头。你只需要转身朝她迈出一小步的距离,却是她咬着牙拼命从那个乡镇里读书奔跑出来的。”
“你说一句走向全世界,她就真的像她的世界走过来。”
“她和我这种爱慕虚荣的人不一样,所以我想你无论如何都不要质疑她一颗真心待你。”
赵西雾睫毛不停地眨,她想到以前很久的记忆,想到她和钟意两个人挤在漏风的房间里挨个打招工电话,想到有一年交不齐学费,也是钟意毫不犹豫为她借钱。
那时候她就像她这一辈子可以没有爱情,但一定不可以没有钱。
她要挣很多很多的钱,然后看着自己唯一的好朋友走向幸福的殿堂。
赵西雾声音微微哽咽,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伤时刻。
她用恳切的语气说:“请你务必要让她幸福。”
“当然。”靳宴舟微微偏过头,“欢迎你时刻监督。”
赵西雾扑哧一声笑出来,她大大方方让开路,“好啦,那我就不刁难你了。意意在房间等你,她昨晚紧张的可是一整晚都没有睡。”
“所以早上为了让她心安,我才找借口让你打个电话。”
靳宴舟唇角微微勾起,他大步向前迈,踏进去的一瞬忽然回头,轻轻对赵西雾说,“我从不妄议任何人品行,但我想意意能选择你做朋友,一定因为你也是不错的人。”
所以不必妄自菲薄,不必固执地抛下一切爱。
这是靳宴舟后半句没说出口的话,他这个人个性就是这样,不必说的太明白叫人难堪,有心人总会理解其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