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伸手摸他口袋,方形的银色烟盒,里面端端正正放了三支细长的烟。
靳宴舟倚在一旁墙壁,好整以暇看她动作,他落下一声低沉笑,戏谑道,“今儿一支都没抽,算不算超额完成任务?”
他又继续低声唤她:“bb猪?”
“还是叫老婆?”
“你喜欢听哪个?”
“靳宴舟!”
钟意佯装恼怒,要伸腿踢他。
她被男人拦腰抱在玄关的鞋柜上,这是从来没有的角度,她两只手臂搭在靳宴舟的肩膀,一低头,就和他目光撞个满怀。
然后心跳声难以止住,如果这就是生活,那她希望以后的每一帧画面都像这样美好。“兔子急了?”靳宴舟扶着她的腰,他装出一副认真求教的样子,骨子里的蔫坏藏不住,勾起唇一笑就露馅。
“要咬人?”
忍无可忍,钟意伸腿踢过去,悬空的位置,她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只好瞪着一双眼睛控诉他。
“靳宴舟。”
“嗯。”
他乖乖应下,用手指蹭她脸颊,姿态亲昵。
钟意往旁边躲了躲,感觉痒,明明是冬天,可是房间里却好像生了火炉一样,热气几乎要灌到嗓子眼。
靳宴舟一副认真听她说话的样子,脸上神情无辜又似端方君子,手下却勾着她衣服系带把玩。
钟意恼怒看他一眼,身体倾过去,靠在他耳边说,“三十五岁的靳宴舟为什么还那么不正经?”
没料想是这句话。
靳宴舟哑然失笑,他眉峰微微上扬,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又恶狠狠咬着她耳朵说,“嫌我老?”
她耳后有块痒痒肉,一摸就要受不了,钟意腰肢软下去,一边躲避他攻击,一边笑着仰头往后倒。
没关紧的窗户,鹅黄色的窗帘迎着风飘呀飘,偶然泄露屋外一点暖调的路灯,像近在咫尺的星星,好像伸一伸手也能够到。
钟意迷迷糊糊眯起眼,看见近在咫尺的脸庞,思念幻化成实体,她搂住他整个人,“靳宴舟,我们居然真的有以后了。”
靳宴舟嗯了一声,他扯了下领结,见面的一霎那,他想到了傍晚结束例会匆匆赶来的两个半小时车程,只要能见她,开五个小时车都没问题。
钟意没听清,她困得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还记挂着冰箱里存了她早上排队买的糕点,苏州很有名的一家,要他务必记得尝。
靳宴舟散漫嗯了声,没动作,只搂着她。
隔音不太好的出租屋,楼上响起淋浴的声音,哗啦啦的水声像一道闸门,叫人有片刻的清醒。
钟意干脆利落从玄关处跳下来,她摆摆手语气十分自在,“我先去洗澡,你自便就好。”
最近天气多阴冷,卫生间的地上有一层未干的水雾,拖鞋刚踩上去没注意,险些摔了一跤。
靳宴舟扶了她一把,在背后看着她昏昏沉沉地笑。
翌日一早是被手机的闹钟吵醒,七点的闹铃像一道催命符,钟意揉着眼睛看着这个只有工作日才会想起的闹钟思索了一会才意识到今天才是周五。
她腰上搭了个手臂,是靳宴舟的。他睡觉的样子倒是少了点戾气,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神情寡淡到极致。
即便是睡着,他也下意识搂住她的腰,他的体温像暖炉,这个凛冬她靠他取暖。
在很多次惊醒的噩梦里,她半睡半醒能感受到有一只手在轻轻拍她后背,有时候他困倦的睁不开眼,会用额头和她相抵,两个人的呼吸交融,阴暗的记忆被驱逐,她在这样安全的怀抱里入睡。
钟意困得简直睁不开眼睛,她掀开被子一角,庆幸如今是深冬时分,穿上高领毛衣足以抵御一切。
气不打一处来。
钟意顺手抄起手边的枕头,盖在他脸上,语气凶巴巴,“靳宴舟,你为什么昨晚回来!”
“怎么?”
他声音听着不大清醒,睡衣领口松松垮垮散下来,几乎下意识的动作,他抬手抓住了她手腕,然后稍一用力,把她带进怀里。
又是熟悉的、几乎是不见天日的沉郁气息。
靳宴舟埋首她颈侧:“再睡会,意意。”
“今天周五,要不是你提前一天回来,那我今天就该过周末了。”
“这是个什么道理呢。”靳宴舟笑了下,声音如丝线缕缕缠人心魄,叫她不舍得离开这温柔床榻。
窗帘一拉,今日正是艳阳高照,大片随光透进来,像镀了一层朦胧的光晕,靳宴舟撑着脑袋倚在床边看着她。
看她坐在梳妆台前绰约风姿,抬手描眉,低头点唇,一点颜色变多增清艳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