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身后就是家里那颗老槐树,她偏过头仔细嗅了嗅,隐隐约约还能闻到点街上传来的栀子花香。
靳宴舟手指拨了下她耳垂,抵在她耳边轻声说话。
“意意,给我个机会。”
“我想名正言顺给你一个答案,一个有关于你的暗恋的答案。”
钟意嘴唇动了动,说了句不用,别过脸,不再看他。
她感觉到靳宴舟动作顿了一下,这句话大约像个宣判,又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
然而她始终不愿意自私与他相守。
她情愿他这一生浪荡无边,恣意随风。也好比他现在姿态放得低低的,苦心揣摩人间爱恨嗔痴。
靳宴舟好似无奈:“那我也没办法。”
“谁叫我遇见了你。”
这句话叫谁也没法抗拒。
钟意感觉灵魂都要被点燃,她这座孤岛找到了栖息的海岸,贪恋地伸出双臂搂住他,含糊说了句走着看吧。
因为她这一句话,靳宴舟沉沉笑了一声。
他唇角勾了勾,捞起手边的抱枕垫在她腰下,缱绻笑了声——
“那就一直走着。”
第67章
安静的空气,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钟意眯着眼睛,恍惚间看见靳宴舟勾着手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摸索。
他身上衬衫略有褶皱,随着躬身而展露的肌肉线条流畅有力, 有种莫名令人着迷的味道。
钟意随手拿一个枕头砸到他身上,没好气道,“我这儿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这几年没交男朋友?”
敏锐捕捉她话里细节,靳宴舟挑眉笑了声,他的声线低低哑哑, 像游丝一样缠绕过来。
心跳声抵挡不住,钟意下意识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靳宴舟目光淡淡看过来, 他撑着手臂靠在她身旁, 两侧鼓起的肩胛骨像驼峰, 垂在墙壁上的阴影要将她的身体完全笼住, 好像只是简单的拥抱就能满足。
他温柔气息靠过来的时候, 钟意闭上眼睛,笔直坠.落他温情里。
她无望又眷恋的仰起头,痴迷是真,爱恨也是真。
这一生,她生命里注定要刻上靳宴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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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靳宴舟被叫了起来。
他神思尚且不清明, 空气里的味道还没散,窗户开的很大,风吹过来的时候还有花香,带着舒服的清香。
早餐很简单,两片吐司煎个蛋就算三明治, 桌子旁还搁一杯刚热好的牛奶。
靳宴舟指腹探过去,温度刚刚好, 他溢出一声笑,吊儿郎当的语气,“还有点儿受宠若惊。”
钟意白他一眼,锅铲在空气里挥了挥,她毫不客气下逐客令。
“你该去上班了。”
临出门的时候,靳宴舟又拐了回来,他唇角含一丝轻薄的笑意,混在晨起的雾霭里。
“那我下回还能再来么?”
靳宴舟忽然凑过头在她耳边耳语,钟意面红耳赤别过头,下一秒推他出门,那扇浅咖色的木门在他面前毫不犹豫合上。
门关上的那一霎,好似还能听见靳宴舟恶劣的笑。
钟意深吸一口气,一口气跑到二楼天台。她远远往下望,靳宴舟穿一件黑色衬衫,手臂上挎一件皱巴巴的西装,那西装是他们昨天拥抱的证据,如今被始作俑者捞在手上,就好像把证据摊平在她面前。
她还爱着靳宴舟。
无论分别多久,只要一见面,就难以抑制的心动。
承认总比逃避让人感觉释然。
钟意撑着手臂站在天台上往下看,风吹起她睡裙的一角,靳宴舟那辆布加迪就停在路边。
倏尔,大步挺阔的男人似乎有感应,
回过头来朝她散漫一笑。
那一霎,钟意的时间停住了。
她目送着看他驶离,看那辆布加迪重新驶入汹涌人潮,看他行影匆匆陷没浮华,她一颗心全系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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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宴舟到公司的时候,时间不多不少,刚好还差一刻钟到十点。
他去休息室换了身衣服,出来的时候邵禹丞咬着烟在门口对他守株待兔。
邵禹丞瞥了他一眼,兴味开口,“你这脖子有故事啊。”
靳宴舟摸了一下脖子,他没什么所谓,“蚊子咬的。”
“你说这话鬼才信。”
邵禹丞嗤笑一声,抬起下巴指了指,“被蚊子咬了还要回来换衣服?”
靳宴舟还真是被蚊子叮的。
钟家那地方楼层低,靠窗的一片都是蚊虫,他昨晚一时没察觉被咬了好几个包,早上醒过神来才发觉。
早上的时候,钟意拿着创口贴在他脖子上比划。
靳宴舟凉凉道:“大夏天贴个创口贴,不是更可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