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茶吗?”
“不要。”赵西雾拉住她手,“我们不要打扰奶奶休息了,走,我带你出去跨年去。”
钟意就这么云里雾里被赵西雾带出了家门。
门口停了一辆白色的车,suv的车型,刚好可以坐五个人。
她抬眼望过去开车的是林致远,他把头发剃的很短,露出明亮而干净的眉眼,看见她立刻歪过头来笑。
梁孟泽坐在后座,他戴一副金丝镜框,手持一副ipad还在工作,身上的西装还穿的一丝不苟,大约刚下场就被赵西雾拉了过来。
这的确很符合赵西雾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
钟意迟疑问:“你们这是来陪我跨年?”
“顺便来旅游,孟泽是北方人,很想看江南水乡,所以我就带他过来了。”赵西雾贴近她,小声说,“最关键的是钟奶奶打电话给我,告诉我有一个故作坚强的小姑娘每天都拼了命学习,连一点儿伤心的时间都不许自己有。”
“我这一趟也是为你来的,可不许说我重色轻友。”
“今晚要跨年,我不会说你任何坏话的。”钟意微微笑着,“我会祝你得偿所愿了,觅得良人。”
这句话赵西雾最是受用,她哼笑一声,利落绕到车后座。
林致远这时候从驾驶座上慢慢下来,他从京市到这儿开了一路驾驶疲累,于是便把开车的位置让给她。
有段时间没开过车了,钟意摸上方向盘心里有点儿打鼓。
这时候有一只手扶住了方向盘。
她心跳声短暂停了一下。
是林致远说:“方向盘没回正。”
钟意嗯了一声,一颗心渐渐又沉下去,她打着方向盘慢慢驶出巷口,缓缓往一条更远的路走。
他们最后找到一家尚在开业的清吧。
这个点能开门的店家是比香槟钻石还要稀有的程度,他们一行人不挑,找了个停车场停好车就进去。
进去的时候乐手正在唱歌,唱的是陈奕迅那首《富士山下》。
很奇怪吧,明明是新年的气氛。
可这个城市偏偏有一个地方在独自哀伤。
钟意点了一杯玛格丽特。
她靠坐在吧台上,看着调酒师把一定比例的龙舌兰酒和君度橙酒混合,最后挤上青柠檬汁。
玛格丽特有个很浪漫的故事,入口的柠檬汁酸苦,正如故事里那位永失所爱的恋人,没什么比这个更能形容爱情的味道。
他们谈到了学校里发生的新鲜事。
其实钟意也只是离开了本部一个月,但是故事好像过了一整年那样长。
她默不作声听着他们谈论她完全不知道的人名,那些精彩绝伦的故事统统因为她的缺席而变得有些索然。
钟意喝完了一整杯鸡尾酒。
然后她听见林致远忽然提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那时候酒过三巡,大家的意识都有些不清楚。也许只是为了活跃氛围,总之邵禹丞的名字实在太适合用于茶余饭后的谈资。
林致远扬声道:“他在教学楼西边捐了一栋教学楼,设备可齐全。可惜你去了新校区,不然今年就能住上。”
京大有百年的建学历史,相应的教学设施有些老旧,尤其是教学楼,冬天上不来热水,因为供电问题,连空调都没办法安装。
梁孟泽问:“好好的捐楼干什么,他们家有人要来上学?”
“不能吧。”林致远仔细想了下,随口道,“前段时间闹得满城风雨的,邵禹丞不是同那位梁小姐离婚了吗?街头小报登了足足三日,我在网上吃了好多瓜。”
钟意下意识看向赵西雾。
她什么消息也不知道,也许正如她一开始所离开的,这个圈子也在不知不觉的和她划清界限。
赵西雾面色尚属平静,无意识摩挲着杯口,视线止不住往梁孟泽身上飘。
梁孟泽想起学院里传的风言风语,他忽然开口,“邵禹丞……是不是就是之前进学校追女生的富二代?听学弟谈起过,但是不知道追的是谁。”
赵西雾再也坐不住。
她脸色完全白下去,有种寸步难行的窒息感。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匆匆从人群里穿过,赵西雾去了后门的洗手间。
洗手间在外面,天气很冷,街上几乎看不见行人。
赵西雾捂着胸口干呕了两下,斜对面递过来一张湿巾,很熟悉的牌子,带着茉莉花香气。
她立刻抬起头,警觉地看向退一步。
来人笑眯眯看向他,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必然是——完美的皮囊,满身的浪荡。
邵禹丞穿一身浅灰色的大衣,这颜色的衣服极难驾驭,他穿起来却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