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只要是声音,您想放什么都可以。”
“不过工期要久一点,大概两个月这样。”
“时间不是问题。”靳宴舟爽快应了声好,撇下钟意往最里间的定制房间走。
钟意想要跟上去瞧一瞧,却被他拦在门外。
“你挑你的礼物,别偷看我的。”
她不服气:“那我也要定做一个。”
店员领着她往另一个房间走:“小姐,您进这间。”
工期定下来要整整两个月,钟意和靳宴舟是一样的想法,觉得时间不是问题。
两个月弹指一挥间,她犯难的地方是在填地址。
钟意仔细想了下,脑袋里搜刮出那个不常用的地址填上去。
出门的时候刚巧靳宴舟也从隔间出来,见到钟意出来,他挑了下眉,“送谁的?”
钟意扬声道:“到时候就知道了。”
她下句紧接就问:“你送谁的?”
靳宴舟哼笑一声,也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晚上他们一起去了小樽运河,夜晚灯光爬上运河,周围鳞次栉比的小店热闹非凡,他们手牵手走在古老的维多利亚式煤气灯下散步。
晚风习习,雪落的痕迹可以被煤油灯捕捉。
在这个城市,爱情是可以被捕捉到的痕迹。
钟意深吸一口气:“好想永远留在这儿。”
靳宴舟望着她笑:“不回去上学了?”
他一句话将她从梦想打入现实,永远写不完的学科作业,临时安排的部门会议,还有讨厌的人际交往。
她没办法舍弃那张小小的学位证书,也没办法和所有的人事干脆利落说再见,钟意叹了一口气,嘟囔道,“你就不能让我多做会梦吗?”
冷静理智的资本家面孔在这个时候就完全显露出来。靳宴舟嘴角浮现一抹笑,像是猜到她腹诽,“梦会醒,不过你要是喜欢,我很乐意为你造一场梦。”
“意意。”
他低低唤了她一声,声音清冽,像掬了一捧白雪,徐徐道,“我为你造的梦,永远都不会幻灭。”
钟意知道靳宴舟有这个本事。
偌大的停机坪,他的私人飞机就停靠在那里。
无论她想去那个城市,是读书还是定居,只要是她喜欢的生活,靳宴舟都可以替她办到。
然而巨大的好处在前,钟意只是淡笑摇摇头。
她指了下天空里遥远不可及的星星,声音飘渺,“比起一蹴而就,我更享受追逐成功的过程。或者我可以说比起摘星星,我更喜欢追逐星星。”
年轻女孩很少能有她这样的远见卓识,其实社会上的大部分人也很难有向诱惑说拒绝的果决。
靳宴舟面露赞赏,不为其他原因,单单只为她今日这份气度。
他笑了一下:“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会尊重。并且,祝你早日成功。”
北海道下了一整天的大雪,到了晚上雪大的无法出行,靳宴舟拉着她赶回酒店烤火。
钟意拉开窗帘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看雪景,看了一会儿她回头对靳宴舟说,“还是京市下雪好看。”
她比划着:“一夜雪下完,红墙碧瓦像是堆了一层碎玉,鸟雀经过时这么一立,满院的枯树枝就往下抖雪,可有意思。”
北海道的雪景虽然漂亮,但是空落落的,入了夜一眼望出去白茫茫一片,让人感觉孤寂。
钟意眉眼低垂,声音听不出来情绪。
“靳宴舟,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别的地方好不好?”
靳宴舟原本在酒店的书桌上批报告,听到钟意这话钢笔笔尖顿了下,再想要往下写却发现没墨了。
干脆搁笔不再写。
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有些话,稍微点一下就通透。
靳宴舟不知道是近日的风言风语传得厉害了,抑或是钟意过于敏锐察觉到某些征兆。
他眉目微微沉下郁气,看钟意时仍极尽温和。
“那你往后就跟着我一道怎么样?”
“京市有我一块地,总能护你平安。”
钟意温柔应了一声好,可能因为从小一个人长大的缘故,她身上并没有浸润太多江南水乡的和婉柔顺,打直背站在窗台前,从后背望过去只觉得气质冷冽,凛然不可侵。
她转头朝靳宴舟笑了笑,所有的疏离冷淡收起来,她好像只在他面前松懈。
“我小时候就被钟远山扔在奶奶家,长大了也一个人被扔进学校里,实在是被扔怕了,也害怕那种守着空房子一直等一个人回来的日子,怎么想都挺绝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