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是有监控的,一直让人在门口待着也不太好,江舒抿了抿唇,还是放程樾进来了。
程樾拎着东西,熟门熟路地来到客厅,从袋子里拿出一罐粥,又把其他吃食都拿出来在餐桌上摆好。
他把勺子递到江舒的手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趁热吃,吃完了好吃药。”
江舒见他没有走的意思,对着粥碗又不自在起来。
程樾却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一边给江舒剥鸡蛋,一边说:“我这边调了监控,已经查到是谁做的了。是私生粉,他给了饭店钱,饭店同意他做我们那一桌的服务员,那人就借机往你的酒里加了东西。”
“这件事我会处理,绝对让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导演那边我也帮你请过假了,今天就先休息吧。”
江舒乖乖巧巧地喝着粥,轻轻应了一声:“嗯。”
他本以为程樾会说什么,可对方居然没下文了,把该吃的药给他放好,就起身想要离开。
江舒心里一阵发闷,他拽住程樾的衣袖,低声道:“……昨天的事,对不起。”
他见程樾转过身来望着自己,索性自暴自弃地摊开来说了:“真的对不起。你原本要送我去医院,是我非要缠着你的。事情变成这样,谁也不想的,如果你想要补偿或是什么,能办到的我都会尽量去办。”
听了这话,程樾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他一把抓住江舒的手,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恼怒:“江哥,你是觉得,昨天我和你之间做的那些事,已经糟糕到需要给我补偿的地步了吗?”
江舒被他问得愣了一下,程樾忽然间变得好凶,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生气,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道:“我们只是朋友,朋友之间是不会做这种事的。我们昨天……”他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并不想把那些羞耻的事都具体说出来,只是继续道:“总之,这件事是个意外,我觉得很对不起你,你为了帮我解药做到了那种地步,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任何补偿。”
程樾看起来并没有消气,他只是用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江舒,问道:“那你介意么?”
江舒愣了愣:“什么?”
程樾说:“昨天我那样碰你,你在我面前展现出那样的姿态,你介意么?”
江舒听得有些脸红,他慌乱地移开视线,过了好一会儿,磕磕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
程樾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不依不饶道:“江舒,你昨天自始至终都只叫我时纾哥哥,你的眼里是不是只有他?你在他的面前,什么要求都肯答应,而我从头到尾只是一个纸片人的代替品,对么?”
程樾的语气忽然变得咄咄逼人,江舒的脑子里乱成一团,他想解释,可是过了好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垂下眼睛,委委屈屈地挤出一句话:“对不起。”
他因为发烧,眼眶和鼻尖都一片通红,看上去那样可怜无助。过了一小会儿,他咬着嘴唇,眼眶一阵一阵地发热,慢慢地蓄起了眼泪。
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可与此同时,他也感到好委屈。他不想程樾这样对他,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希望程樾怎么对他。
程樾没想到自己又把人惹哭了,见江舒这副模样,心都要碎了。他刚才实在是被江舒那番补偿不补偿的话刺激着了,才会突然这么失控地凶人。
昨天把江舒安顿好后,程樾去阳台上抽了小半宿的烟。
晚上的事就像满涨的水球被戳开了一个裂口,里面原本即将爆裂开来的欲念叫嚣着冲破桎梏,再也不受程樾徒劳的控制。
他介意宁宵的表白,厌恶有那么多人觊觎江舒,他不愿江舒只把他当好兄弟,更恼怒江舒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当做时纾。
程樾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不想吓到江舒,可事实上他对江舒的每一个想法,他想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吓坏对方。
他就像一条道貌岸然的恶犬,自己给自己戴上镣铐和口.枷,却又拼尽全力想把这些枷锁挣脱。
程樾在心里清楚,离恶犬冲破牢笼的那一天,已经不剩下多少时间。
去他.妈的什么正人君子,此时此刻,他只想赌一把。
程樾沉默了好一会儿,抬手把江舒搂进怀里,哑声说:“你不是说给我补偿么?我想到要什么补偿了。”
江舒抬起通红的眼睛望向他。
“拍戏期间,如果我再想做昨晚那样的事,你不能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