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樾想起那张照片,又想起今天的种种, 心下了然。江舒不愿和他说,他就不会主动问。他抬手搂紧了对方的腰, 叹了一口气道:“总会过去的。我在这儿一直陪着你。睡吧, 我守着你。如果再做噩梦, 你就在梦里喊我,一喊我, 我就会马上出现,然后接住你。”
江舒通红着鼻尖,透过窗外微弱的光亮,看见程樾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眸中映照出自己的倒影。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弯了弯眼睛:“好,我喊你,你接着我。”
黑夜像是一张静谧安逸的网,江舒放任自己沉溺在对方的怀抱里,缓缓进入梦乡。
他似乎真的在梦里叫了几次程樾,每次一喊他就马上醒了,程樾也会跟着醒过来,后来,程樾索性把江舒抱到了身上,江舒压着他,整个人都被稳稳当当地接住了。
一夜安眠。
第二天早上,江舒是在程樾车的副驾驶座上醒来的。昨晚喝醉了酒,再加上在程樾的怀抱里睡得很踏实,他这一醒竟然完全不知今夕何夕,揉了揉眼睛,发出迷茫的哼声:“……嗯?”
程樾正在开车,抬手揉了一把江舒的脑袋,声音里带着浅淡的笑意:“醒了?早餐在你的手边,趁热吃,再开半小时就到了。”
他们今天上午有戏,江舒家在市区,距离片场要开好几个小时,程樾天不亮就起了,看看江舒睡得正香,索性把人抱到了车上接着睡。
江舒坐在一旁小口啃着鸡蛋饼,回想起昨天自己一整夜的精彩表现,很想直接打开车门跳下去。
程樾余光瞄见江舒通红的耳尖,没忍住笑了一声,又捏了他脸一把。
江舒挥开他的手,恼道:“你好好开车,别老是来闹我。”
程樾满眼笑意地盯着前方:“还记得你昨晚都做了什么吗?”
江舒微微一僵,过了好一会儿,才将嘴里的鸡蛋饼咽下去,含糊不清地说:“……我,我不记得了。”
程樾点点头:“没事,我都记得。”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江哥,你昨天亲了我,还和我说,最喜欢哥哥了。”
江舒差点没被一口鸡蛋饼噎死:“你胡说八道!”
程樾眨眨眼:“原来江哥没忘啊。”
江舒把装着鸡蛋饼的袋子轻轻扔到程樾身上:“神经病才会这么说话。”
程樾又笑起来,捡起鸡蛋饼咬了一口:“江哥,你昨天真的亲我了,你得对我负责才行。”
江舒的脑子里隐约有个画面,好像是自己跨坐在程樾的腿上,一口亲在对方的脸上。
……江舒现在想想就恨不得掐死昨天那个胡作非为的自己。
他挑起一双漂亮眼睛,瞪了程樾一眼,依然死鸭子嘴硬:“你平时亲我亲得还少吗,之前没经过我同意就亲的那几次,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程樾抓住重点:“江哥想怎么找我算账?不如这样吧,我让你亲回来,多付点利息也是可以的。”
江舒:“。”
程樾两三口把江舒剩下的鸡蛋饼吃完:“那就这么说定了啊,你昨天亲了我,欠我一次。”
江舒:“……谁和你说好了?你还我鸡蛋饼!”
两人闹了一路,江舒昨天的那点儿疲倦与郁闷一扫而空,来到片场,做好妆造之后,继续接着昨天的戏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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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尚芜的突然到来,让洛洄羽慌了阵脚。他让时纾快点离开,可是纪尚芜的脚步声已经在帘帐后响起了。
时纾居然还游刃有余地搂了洛洄羽的腰一把,坏心眼地在他耳边吹气:“来都来了,你说我现在杀了他怎么样?”
洛洄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行!”
纪尚芜的死活他不在意,但如果人是死在他房里的,那就怎么也说不清了。
时纾听洛洄羽这样说,猛然冷了脸色,他一把将人扛起来,直接进了榻旁的衣柜里。
洛洄羽被捂着嘴,透过橱门的缝隙看见纪尚芜喝得醉醺醺的,正四处找他。
他大气都不敢出,倒是时纾,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还有心思伸手来闹他。
洛洄羽刚才匆匆从床榻上起身,只随意披了件时纾的外袍,该遮的地方一样没遮住,再看时纾,除了腰带没系,其他的倒穿得整整齐齐。
衣柜的空间狭小,有些声音听起来异常清晰,在耳边久久回荡。
纪尚芜还在房里耍酒疯,洛洄羽抓着时纾的手臂,急得快要哭了:“你先别……唔……你等他走了再……衣橱晃得太厉害,他会发现的!”
洛洄羽越是害怕,时纾越有兴致,反而变本加厉,他作势要打开衣柜门:“我现在出去杀了他,然后带你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