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的视线也朦朦胧胧的,他抬手捧起程樾的脸,很仔细地看了看,然后盯着对方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嗯,你不就是程樾嘛。”
“程樾就是我的时纾哥哥啊。”
程樾也没想到江舒会说出这样的话,一下愣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把玩得不亦乐乎的宝贝抓过来,捏着后颈皮问:“那你还有没有其他哥哥?”
江舒咬了咬红润的嘴唇,困惑地望着程樾。
“小时候,你有没有叫过别人哥哥?”
江舒反应了一会儿,眼眶竟然慢慢地红了。
程樾立马对自己的追问后悔了:“别哭,别哭啊。”
与此同时,他可以在心里确定,那个叫瞿影的,和江舒之间确实不简单。
江舒绯红着眼角,过了好半天,忽然凑近程樾,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说:“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生气。”
程樾没法和一个醉鬼计较,尽心尽力地陪着他玩:“嗯,我不生气。”
江舒扯着程樾的衣领让对方低下头,整个人都要坐到程樾腿上去了。
他灼热的呼吸喷薄在程樾的耳廓,让程樾痒极了:“我叫过别人哥哥,但是只叫了一次。”
程樾一怔,转过头来,眼里晦暗不明:“那个人是谁,能告诉我么?”
醉鬼的思维很跳跃,江舒一下子抬手抱住了程樾的脖颈,像只小动物一样,拼命往他怀里藏:“我害怕,哥哥。我害怕,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程樾愣了愣:“他做什么了?”
江舒只是摇头,神色很痛苦:“我不想说,我怕。程樾,我好怕。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程樾抬手摸了摸江舒的的头发,将他戴在头上的鸭舌帽理理好:“嗯,怕我们就不说了。”
江舒脸颊通红,望着程樾很乖巧地点点头,忽然勾着脖子跨坐到了对方的身上。
程樾吃了一惊,下一秒,脸侧传来柔软的触感。
江舒用一双灿若明星的桃花眼望着他,软软乎乎地笑起来:“别生气,我以后都只叫你一个人哥哥。”
程樾用指尖轻轻点了点脸颊上濡湿的触感,难得脸上泛起了红。
最后还是程樾把江舒从酒吧里背了出来。
两人都身量修长,在公共场合极其扎眼,程樾帮江舒把帽子和口罩裹得严严实实,又给对方戴上羽绒服的兜帽,这才放心下来。
出了酒吧,江舒死活不肯坐车。
这人喝醉之后像个闹腾的小孩儿,难伺候得很,他伏在程樾的背上,抬手乱揉着对方的头发,嘴里嚷道:“不坐车,你比较快,你背我回去。驾!哈哈哈……”
程樾两只手都托着江舒的腿弯,腾不开手去理发型,他偏了偏头躲过江舒作乱的手,有些好笑道:“我真的不快。你要是不信,以后试了就知道了。”
江舒完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继续闹腾:“去我家吧,我家离这里很近的!”
他报了一串地址,程樾一听,真还挺近,走两条街就到。
折腾到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京城的冬夜刺骨得冷,不一会儿还飘起了雪花。
两人冻得鼻尖通红,江舒用一种勒死人的力道紧紧搂着程樾的脖子汲取温暖,在他耳边呼气,小声问他耳朵冷不冷。
江舒问完,笃定程樾的耳朵就是很冷的,把人家的帽子摘了,扔到路边,然后抬起自己冰凉的手,捂住了对方的耳朵。
程樾:……
江舒一边焐,一边热心地问程樾:“暖和点了吗?”
程樾应道:“暖和,太暖和了,你把手伸进我的衣领里,给我焐焐脖子。”
江舒欣然答应。
程樾被他那双冰块一样的手冻得一哆嗦,转头对江舒说:“我为你快一次。抱紧了。”
江舒疑问地看了他一眼。
在下一秒,他猛得后仰了一下,紧接着像一只离弦的箭一般,被程樾背着冲了出去。
程樾凭借优秀的体力和技术,背着江舒一路跑冲刺回了公寓,凌晨三点半的街道上回荡着江舒迷醉的笑声。
等好不容易进了门,这个难伺候的宝贝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
程樾把他抱到床上,江舒的手勾了床头柜上的相框一下,玻璃相框整个掉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里面的相片也掉了出来。
那是一张风景画,程樾原本也没在意,可是当他把照片捡起来的时候,他注意到相框底部和照片之间有个夹层,里面还有一张小小的相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