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是有真实的历史背景和原型的,杀青之后,江舒搬去那个城市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其间吴坤找过他几次,想给他递新的本子,都被拒绝了。
后来,江舒拿了最佳男主角,在颁奖典礼上,他说,每个角色都是鲜活的人,也都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会带着这些人的意志活下去。他喜欢入戏,也不那么在意出戏与否。
程樾垂下眼睛:“江哥现在完全把我当成了时子心。他入戏太深,现在愿意黏着我,我却不敢回应他。行差踏错,等出了戏,我怕他会怨我。”
吴坤点点头:“你明白就好,我也不希望因为一部电影,影响你们一辈子。等杀青之后,你们两个分头去旅游吧,离得越远越好。终究是戏,总会出来的。”
程樾却没应他,过来半晌,忽然说:“那如果不是戏呢?”
吴坤微怔:“什么?”
程樾望着他笑了笑:“如果有人心中的情感与戏无关呢?”
吴坤今年四十多,识人无数,淡淡的惊诧之后,心下了然。
他站起身来,拿手指了指程樾,最后转身出去了。
“你们这群小破孩儿真是……算了,年轻人的事我懒得管,你们就作吧。”
程樾轻轻扬了扬嘴角,目光却沉下来。
老婆肯定是要追到手的,只是老婆眼里不能有别的男人,就算是自己演的角色也不行。因为一部电影绑在一起一辈子,程樾乐意得很,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江舒的眼里只能是他,且再也不能容下旁人。
程樾从休息室里出来,意外地看见江舒守在门口,似乎在等他。
程樾走上前,熟练地捏了捏江舒的后颈:“江哥怎么没去休息?累不累?”
江舒递了一瓶水给程樾,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嗯。”
程樾笑了:“嗯是什么意思,累还是不累?”
昨晚程樾走后,江舒就一直在懊恼自己瞎叫人家哥哥的事。他比程樾大了三岁,还要腆着脸叫人家哥哥,也难怪程樾不高兴。
他酝酿了一晚上怎么道歉,这会儿终于有点儿迟疑地开口:“昨晚,对不起啊。我不该瞎叫你的。我不会再叫了,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平心而论,程樾心里确实是有点儿恼的。但不是为别的,他就是单纯的不愿江舒满心满眼都是时纾。
他暗恋江舒这么多年,江舒却只把他当成角色的载体,程樾是真的有点儿生气。
不光生气,他还酸。
老婆拉着自己的手,心里想着的却是一个纸片人,这谁遭得住啊?
但是江舒这么正儿八经地和他道歉,垂着眼帘委屈地快哭了,程樾又觉得自己快要心疼死了。
不就是被叫一声哥哥吗!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活该你追不到老婆!
程樾内心汹涌澎湃,表面却稳如老狗,他抬手摸摸江舒的头发,哄道:“我怎么舍得生你气啊。”
江舒眨眨眼睛:“可是昨天你老早就回去了。我还想,还想和你多待一会儿的。”
程樾无奈地笑了笑,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江舒的脸颊,满意地看见白皙的皮肤上浮现出一道红印:“那我今天去你房间对戏,晚点走,好不好。”
“好啊。”捏脸的这个互动和电影里十分相似,江舒一口答应,像只小猫似的,用脸颊蹭了蹭程樾的掌心,简直乖巧得不像话。
程樾看见江舒这副样子,心里咬着手绢反复流泪。过了一会儿,他把原则彻底搅碎扔进了垃圾桶:“你想叫哥哥就叫,我没不高兴,你别瞎想别的。但是永远不许和我道歉,听到没有?”
江舒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叫不叫。”他可不好意思再叫了。
刚才那场戏拍的是事/后温/存,江舒只穿了一件里衣,外面简单披了件外袍,半遮半掩露出小半边白皙的肩膀,上面画了不少红痕印子,看上去楚楚可怜。
程樾现在很想把江舒搂进怀里好好抱一抱,碍于片场人来人往,也只能作罢。
人家江哥只是想叫他哥哥,他不但不让人家叫,还不高兴地摆脸色,实在是太过分了。
程樾心里又燥又痒,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像话,愧疚极了。想着想着,思维剑走偏锋,他搂着腰把人抓过来,满脸严肃:“不行,叫哥哥。现在就叫。”
江舒:……
?你这小伙子怎么回事?
宁宵化好了妆来候场,过来的时候,正巧看见程樾把江舒按在怀里,强迫人家叫他哥哥。
听见“哥哥”这个称呼,宁宵登时变了脸色。他三两步走上前来,直接握住江舒的手腕将人拉过来,对着程樾怒目而视:“你在做什么?快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