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已经喝过一些酒了,酒酣耳热大家还想再喝一会儿,于是又一起来了岛屿酒吧。
就像当初楚芝和程岛在一起的时候没有特别公开,分手了也没昭告天下,所以她的同事们只是隐约猜测这俩人可能掰了,但又因为知道这酒吧楚芝投钱了,所以照顾店里生意依旧是理所当然的。
在门口看到店招活动,几个年轻的女生把各自的化妆品一凑,还真凑出来一套能画小鹿妆的装备。
路灯下还有大妈大叔摆摊卖发饰,楚芝请客给每个人买了发箍发卡,小鹿角的也买了几个。
今天店里比往常热闹一些,驻唱的乐队引导着顾客们一起站起来摇手蹦跳。
楚芝也和大家一起开心欢笑,摇头晃脑地沉浸在音乐里。
有同事点了水烟,精美的水烟壶延伸出几根吸管,他们聚在一起抽,也把烟口递给楚芝。
楚芝不抽烟,但是偶尔一起玩的时候她也不会特别推拒,只是今天在程岛的酒吧里,她居然有一丝不自在,像是在爸妈眼皮子底下吃不健康的外卖怕被骂似的,四下里偷着瞧了瞧,没看见程岛,才接过管子来吸了两口。
水果味,甜滋滋的,但是没什么意思。
楚芝不抽了,把管子给别人,奥奥突然端着餐盘出现,吓她一跳。
奥奥:“姐,炸鱿鱼圈,就剩一份了,我特意给你留的。”
楚芝又回头看了一眼,问奥奥:“程岛在吗?”
奥奥欲言又止。
楚芝:“咋了?”
奥奥:“不在,他说他不在。”
很实在的小伙子。
楚芝夸他:“你今天这个绿色圣诞帽全场最帅。”
等奥奥走了,楚芝用指尖捏着鱿鱼圈往嘴里送,像只偷腥的猫,到处看会不会有人来抓她。
说到抓人,她想起那次被搭讪的经历。
大概是太无聊了吧,她居然有点想试试如果她再和陌生男人一起走的话,他还会不会再出来挡她。
说干就干,楚芝把外套放在卡座上,去到前面围在一起听歌嗨蹦的人群里,纵情扭摆。
她穿的是紧身鱼尾连衣裙,腰是腰胯是胯的,扭起来真漂亮。
很快就有鱼儿咬钩,有跟同学一起来玩的男大学生主动来问姐姐要联系方式了。
楚芝从上到下打量男生,不行,长得太瘦了,不是她的菜。
再过一会儿,又来一个单身男的,这个个子高,肩膀宽,感觉是特意照着双开门冰箱在练的。
楚芝觉得他肌肉太多了不好看,而且像是那种吃蛋白粉吃出来的花架子,no no no。
最后终于来了个正常的,长得不错,说话也不碎,她觉得还可以聊聊天。
音乐越来越躁动,大家都在贴身热舞,楚芝跟新认识的男人也跳得挺欢实,然后就觉得手臂被人拉着往后退了。
楚芝心想,这次来得还挺快,人还没出酒吧门呢。
她笑着转过身去,却在见到对方的脸色时惊讶地问:“怎么是你呀?你怎么来了?”
陈世羽黑着脸看一眼刚才把手放在楚芝肩上和她跳舞的男的,带着她往安静的地方走。
他原本是想年底过来的,之前还约好和她一起跨年,只是双旦营就要开营了,他想亲自督办于是提前来了——反正他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陈世羽知道今天她们团建,问了其他同事聚会地点,从机场一路过来,结果就看见她跟别的男的跳得正带劲,看着真不顺眼。
他拉着她的小臂,找了一圈安静地方,最后找到了洗手间旁边的空地,这里人少,而且音乐声几乎被阻挡了。
楚芝挣脱自己的手,跟他抱怨:“你弄疼我了!”
陈世羽脸色依旧阴郁,“这就是你拒绝跟我结婚的原因吗?”
楚芝揉着自己手腕,“什么呀,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有点烦,这段时间以来她跟陈世羽只谈公事,效率贼高,陈世羽甚至还把非少儿项目的其他一些决策规划和她讨论,两个人沟通地高度默契。
她以为前面结婚那一茬可以翻篇了,没想到他又提起来。
陈世羽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戴着红色的鹿角发箍,脸颊上涂着棕色的腮红和白色的圆点,鼻子上有个黑色的三角形,眼神湿漉漉的,像是山岗里迷了路的小鹿。
这一个月,他跟她合作得确实非常愉快,就像从前她在他身边时一样。可他却高兴不起来,他好像有了更多的废话想和她说,想把他收藏的饭店分享给她约她一起去吃。
他清楚地认识到,他提出的结婚建议不只是心血来潮,他的喜欢在一点点积蓄,现在已经满溢出来了。
楚芝靠着墙,陈世羽就在她面前,抬手把她的鹿角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