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芝:“你才是狗!”
程岛拿手背擦嘴上的血,麻麻的痛感,他似笑非笑有些无赖地应答:“对啊,我是你狗哥。”
两个人对视,对峙。
楚芝“阿嚏”一声,收着力气打了个喷嚏,没收住,又接着连打了三个喷嚏。
气势全无。
程岛不和她较劲了,催她:“你去宾馆睡一晚吧,明早再回去。”
楚芝困得脑子都不怎么转了,不抬杠了,但提要求,“你陪我去。”
怕不安全。
程岛没应声,但看那架势是要陪着她走过去的。
这宾馆也有些年头了,而且好多年没翻新过,看起来脏兮兮的。
前台问楚芝要身份证,楚芝看着边角发霉的柜台,突然不想住了,她怕睡一晚都会得皮肤病。
楚芝扭头对程岛说:“哎呀,我没带身份证。”
程岛会错意,默默从裤兜里掏出来钱包,拿出自己身份证。
楚芝看向他的手。
多新鲜啊,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带钱包。
而且带的还是她当年打工赚得第一笔钱送他的生日礼物……
程岛看她一眼,似乎是解释:“质量挺好的。”
再多解释一句:“用得顺手。”
质量是挺好的,十年都没坏,看着还挺新,不愧是大牌。
因为被钱包打了岔,楚芝暂时忘了皮肤病的事。
等到进了房间,倒是程岛开灯看了一圈以后先皱起了眉头,“太脏了。”
是不是吧!
楚芝挑了个看着干净点的椅子坐下:“你还不如让我去你家睡呢。”
程岛:“让你去我家睡?睡我?想得美。”
他今天吃了枪药一样,说话语气真冲。
楚芝挥手:“那你走吧。”
程岛才转身迈出一只脚,楚芝声音又响起,自言自语的,“咦,这白色的是什么,有人吐奶了吗?”
成功把要走的人给喊停了。
程岛在网吧每天都能看到进出这宾馆的是什么人,褐色床围上的白色印子是什么东西,他哪能不知道。
再说楚芝,他不信她真以为那是什么奶渍。
这么脏,真不能留她在这里住。
程岛心头浮上一丝不甘,是对自己立场不坚定的懊恼。
他想一走了之,她爱怎么样怎么样。
但他又怕她实在受不了这里,半夜自己打车回家,然后明天出现在社会新闻头条上。
程岛咬牙:“楚芝。”
楚芝小学生举手:“到!”
程岛拉开房间门,看着她,有些气:“你就欺负我吧。”
楚芝屁颠屁颠地跳起来跟着他走了。
俩人下楼去柜台退房拿押金,还没等楚芝跟前台商量退一半房费,前台先惊讶地发出了灵魂拷问:“这么快啊?”
楚芝:……哈哈哈哈哈哈!
她想看看程岛有没有气红了脸,还没看清,就被他拽着大衣的帽子打着转儿拖走了。
程岛带她来到家门口,食指竖在嘴巴上让她噤声,轻轻转动钥匙打开门,也没开客厅灯,用手机手电筒照明。
在楚芝想要换鞋的时候一手抱着她的腰把她整个竖抱起来,另一只手捂她的嘴,快速走回自己卧室。
关门,反锁,警告她:“别吵醒我爸。”
然后才开了床头的小台灯,从卧室柜子里又翻出一条毛毯扔了床上,自己上床翻身朝向墙那面,把毛毯搭在肚子上,给她留出足够富裕的空地:“睡吧。”
楚芝慢条斯理地把衣服脱下,叠好放椅子上,盯着程岛的后脑勺思考,如果她现在扑上去是否涉嫌违法乱罪。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关上灯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楚芝平躺下,看着看不清的天花板,跟程岛说:“好像有点冷。”
程岛转过身来,警告她:“嘘——”
楚芝声音降了几分:“我—有—点—冷!”
程岛撑着身子坐起来,把自己身上那条毯子扔她身上,下床去衣柜里又翻了件卫衣套身上。
重新躺下。
五分钟后,床铺嘎吱两声响,是她凑过来,在他身后跟他说悄悄话:“我还是冷,你不冷吗?”
程岛反手伸到肩后,把她的脸按回枕头上,不让她骚扰自己。
只觉得掌心一热。
她舔了他手一口。
程岛:……
他忍无可忍,跪起来,在黑暗中好像也能看见她笑意盈盈的眼睛。
真欠。
楚芝抬脚,勾勾他的腿弯。
程岛被她口水侵犯过的那只手重又按在她的嘴上,语气有些凶地说:“不许叫。”
—
天快亮的时候才睡,这一觉就睡到了近中午。
楚芝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她一个人,窗帘关着,缝隙里透过一丝光。
她懒洋洋不想动,但是肚子咕噜一连串响声,震的她不得已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