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稍晃了晃,随后软软往后一倒,正正好倒向荣晋之停在她肩头的手。
荣晋之一惊,他迅速扶住安也,连忙问道:“安儿?你怎么了?”
安也苍白着脸,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费力道:“无事……”
这副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模样,哪里是无事的样子?
荣晋之焦急起来,连忙将安也打横抱起,直直往房中走去。
“那柳言安……”安也说话声音很小,像是昏迷之前,还透支着体力在费力言语。
荣晋之心下着急,也顾不上柳言安的事,只能顺势安抚安也道:“便如你所说,先放了他,积个善缘。”
在他说完后,怀中女人似是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沉沉昏睡过去。
安也双眼紧闭,感觉到荣晋之将她轻柔放在榻上,冰凉的大手自她额上探了探,随后给她盖上被子,急急喊道:“郁宴!”
话言未落,房中出现一声轻响,一个冷冷淡淡的声音随即响起,“在。”
“去找城中最好的大夫,越快越好!”
“是。”
那一声过后,房中再没了动静,似是那人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郁宴走后片刻,房门被人敲响。
荣晋之起身走出卧房,道了句:“进来。”
房门轻响,一个男人的声音随即响起,“王爷,那书生……?”
安也闻言睁眼,她眼神清明,眼中哪有半分昏迷之意。
虽只是隔着一扇屏风,但荣晋之思量着她在里间,声音并不算大。
安也悄悄挪了挪身子,将耳朵侧向屏风,听到荣晋之说:“将他放回去吧。你派几个人随时盯着,先去查一查他的身世。”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随后才道:“若真是苏州柳家之人,便想尽一切办法将他招揽为自己人,若不是——杀。”
吴二道了声“是”,房门再次响动,随后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
荣晋之不喜侍女贴身侍奉,是以如今偌大厢房之中,只剩她和荣晋之二人。
龙涎香味缠绕在安也鼻尖,她皱眉轻扇,将这味道驱散了些,随后重新闭上眼,摆出和刚才一样的姿势。
刚一摆好,便听到珠帘脆响,荣晋之走进卧房,在榻前停住。
安也闭着眼,视觉没有之后,听觉和触觉反而更加敏锐。她感觉到一根微凉的指尖在自己额前轻抚,随后是眼皮,鼻尖……朱唇。
第15章 第十五章
◎郁侍卫,你弄疼我了。◎
她浑身寒毛直竖,感觉被手擦过的地方都结上了一层寒霜,有尖锐的冷气自那脱出,硬生生往她肌肤里钻。
安也感觉到他弯下腰,朝她缓缓凑近,浓浓龙涎香气扑面而来,随后是一阵温热的热源。
“安儿……”荣晋之压低了声音,以气声发音,那声音在安也耳畔轻响,让她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似乎在俯身,那陌生又悚然的呼吸声离得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王爷。”
荣晋之一惊,蹙眉起身。
郁宴的声音在安也耳中宛若天籁,隔着门锁,他的声音有些发闷,却听得分明,“郎中已经带到。”
荣晋之看了看安也安静睡颜,给她掖了掖被角,随后转身,往屏风后走去,“进来吧。”
安也紧握住的手掌重新放松,自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实在无法接受与荣晋之亲近,方才若不是郁宴打断,她恐怕会控制不住挥拳,与荣晋之撕破脸了。
郁宴带来的郎中是名古稀之年的老者,他与荣晋之交谈片刻,便走进给安也把了脉。
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查出,安也感觉那郎中的手指轻轻颤抖,在她脉上摸了半晌,还时不时发出些无意义的气声。
荣晋之按捺不住,问道:“可有查出什么?”
老者磨蹭半晌,才缓缓道:“夫人……气血不足,草民给夫人开些补身子的药,多多调养,定能痊愈。”
“多久才可治好?”
“这……人和人之间体质不同,无法妄议。”
荣晋之对于药理一窍不通,郎中所说,他听得云里雾里,只敷衍的点点头,“那你多开些药,药材选上好的,务必将她治好。”
他不懂,安也却听懂了。她刚才还有些紧张,预先想好了若是被郎中揭穿,她要如何说辞,如今看来,这郎中怕是见多了她这类病人,早形成了一套打太极神级话术。
郎中这般说,也省了安也不少事。
她见时机正好,便适时‘悠悠转醒’。
她眨眨眼,虚弱叫道:“晋郎?”
荣晋之一喜。连忙上前扶住她,关切问道:“安儿,你醒了?”
安也点点头,她虚弱抚上额头,问道:“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