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头那个流寇首领嗤笑一声,“几日不见,怎么就剩这么点人了,钟伦,我兄弟被你所杀,今日你爷爷我率三百弟兄卷土重来,必要将你斩于马下!”
钟伦这次来,带的人并不算多,只有五六十人。流寇大多是小团体占山为王,最多不多百人,钟伦这支队伍身经百战,以一敌二绰绰有余。
也不知这流寇用了什么法子,竟是集结了三百余人。
听他这般说,钟伦的额角重重一跳。
“弟兄们,给我上!若是谁能斩下钟伦首级,谁就是这寨子中的二当家!”
听他这般说,周遭流寇激动的应了一声,齐齐大喊着上前冲杀。
“防守!”钟伦大吼一声,抽出剑,率先和近处流寇缠斗起来。
“小姐,属下也去帮忙。”人群靠拢,身旁之人可以听到她们说话,郁宴便换了称呼。
安也点点头,“去吧。”
小泽抱住他身前的女人,他浑身颤抖,却依旧颤着声音,安慰道:“李婶莫怕,钟将军和良哥哥定会剿灭山匪的。”
小泽是见过郁宴真正的武功的,取假名时,安也偷懒取了一个简单的名字,郁宴却不能如此,他思考片刻,才取了‘良在’两个字。
是宴赏良在兹,再来情不歇中的良在。
“这次的山匪怎得这么多人……”虽有小泽安慰,周围的女人们却是依旧愁容满面。
刀刃声碰撞在一起,郁宴用左手拿着不歇,游刃有余的穿梭在流寇之中,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刀刃划过之处,几具流寇尸首应声倒下。
有士兵发觉了郁宴的意料,有些惊愕的怔了怔。
这人左手的功夫,竟是和右手不相上下。
郁宴挥出一刀,斩下一个举刀想要砍那士兵的流寇,声音冷淡又平静,“专心。”
士兵回过神,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流寇的尸身,满脸后怕。
虽是如此,他却还是忍不住偷偷观察郁宴。
先前只知他是那位小姐的侍卫,性子沉默,不显山不露水的,如今看来,这人的武功怕是要比他们高上太多。
这样流畅的左手剑,甚至他们钟将军都做不到。
郁宴转身杀敌之时,不知自何处混来一个流寇,竟突破士兵的重重守卫,摸到几个女人的身后。
起初并未有人察觉,直到安也看的有些累了,她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余光正巧扫到那柄闪着寒光的大刀。
她骤然睁大了眸子,见那刀柄直直往抱着小泽的妇人背后落,来不及思考什么,身体比脑子先一步行动,她迅速冲上前,将妇人一把推开。
妇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她惊叫一声,和小泽一齐跌在一旁,还带倒了另外几个女人。
安也只觉一阵疾风自她面前落下,她腹前衣裳被划破,那把刀上原本沾着的鲜血落在她身上,她下意识捂住伤处,整个人站立不住,不受控制的朝一旁倒去。
“安儿!”郁宴目眦欲裂,他手上包着的棉布瞬间碎裂,不歇由左手换至右手,自他脚下平地升起一股飓风,只是眨眼的功夫,周遭流寇便先后被长剑摸了脖子。
他这一爆发,不光是流寇反应不过来,连钟伦都被骇的说不出话。
郁宴杀完,连看都未看那些流寇一眼,他几步越到安也身旁,颤抖着双手,将安也抱在怀里。
“安儿,安儿,你怎么样……”他的怀中有些微冷,安也眨眨眼,才这反应过来,……这伤居然不疼。
那流寇好像没有砍到实处,只堪堪刺破了她的衣裳。
“是属下没有保护好你……”郁宴浑身颤的厉害,他双眼在刹那间变得通红,面上是安也从未见过的慌乱神色,“安儿莫怕,属下现在就带你去找大夫,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安也原想直接起身,如今见他这般模样,竟是鬼使神差的没有出声。
这样的慌张的郁宴,好像有些迷人。
越到这种时候,郁宴双手却是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使不上力气,他慌乱的想要将她抱起,却被安也开口止住。
“咳咳……我没事。”安也苍白着脸躺在他怀中,用气声回答,“你不要动,就抱一会我吧,我想被你抱着。”
她的声音虚弱极了,若只听声音,便是个实实在在的病重之人。
这种时候,她竟是还想让他抱她,郁宴不想听,他想要带她离开这个地方,他要让人治好她。
郡主怎么可以死,郡主不可以死。
他刚一动,就听安也又说,“你又不听话了。”
“属下……”郁宴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安也脸上,他终是没有起身,而是紧紧将安也抱住,几乎要将她融进血肉。
“你刚才叫我安儿?”安也咳了几声,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