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昨夜?
莫不是昨夜她和郁宴拥抱的那一下,被旁人看到,告诉了他?
荣晋之没回答,只牢牢盯着她。
安也冷下脸,“晋郎莫不是又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荣晋之冷笑一声,“若没有做亏心事,为何会有风言风语?”
“什么算亏心事?”安也抬起眼,直直看向他,“满城之人都在传我安也不守妇道,无媒便入晋王府,与当今晋王苟/合,这也算亏心事么!”
荣晋之一怔。
她这般自毁一般的话,像是一把尖刀一般,刺的他有些疼,“你我早已互许终身,哪里来的苟/合?”
“没有明媒正娶,十里红妆,荣晋之,你和我,甚至连名分都没有!”
她的神情那样决烈,荣晋之竟是有些说不出话。
他们之间的的确确没有名帖之实,他接她来王府之时,她虽是先前一直拒绝,但进府之后,不也过的很好吗?
他以为,他们早就已经是夫妻的。
空气骤然停滞,尽是僵持不下的意味。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匆匆而来的脚步声,两人一同看去,正见木门被敲响,随即吴二的声音自外传来:“王爷!急讯!”
荣晋之不耐烦应了句:“说!”
“这……”吴二的声音有些犹豫,显然是在顾虑安也。
荣晋之瞥过安也一眼,深呼一口气,没有再说,只大步踹开门,拂袖离去。
他们去的匆匆,房中没有了其他人,安也终于放松下来。
她脚还有些发软,荣晋之刚才的模样,实在的太可怕了些。
缓了一会,她重新站起身,出门望了一眼荣晋之离去的背影,打算悄无声息跟过去瞧瞧。
吴二能顶着荣晋之盛怒贸然打扰,他口中的这个消息,必然十分重要。
说不定和荣晋之今日的反常有关。
安也快步跟上,刚想踏出院子,却被两柄长枪拦住去路。
她蹙着眉,看着院外们站着的两个面生的侍卫,问道:“你们这是何意?”
站在右侧的一名侍卫面无表情,“回夫人的话,王爷吩咐,夫人身子不适,不便出门,这些时日,夫人还是好好待在院中吧。”
安也瞬间冷下脸。
“我觉得无聊,想要出门走走。”她蹙眉道。
“夫人大可在院中行走。”
“你们这是要软禁本郡主?”她冷下脸。
“属下只是奉命行事。”那侍卫满脸漠然。
“我若是非要出去呢?”
那侍卫没说话。
安也上前一步,直接往他们枪口上撞。
两个侍卫见她如此,惊诧的互相看看,随后调转枪头,只瞬间的功夫,底端的两杆木头相接,硬生生拦住安也的去路。
“给本郡主让开!若本郡主在院中出了什么事,荣晋之可是要拿你们是问!”
两名侍卫充耳不闻,毅然不动。
安也又试了几次,见这两个人软硬不吃,只好无奈放弃。
她抿住唇重新回房,心绪跌落谷底。
不管荣晋之到底知道了什么,她的逃跑计划,恐怕都要提前了。
如今是软禁,若是再拖下去,不知道荣晋之又要发什么疯。
方才她和荣晋之待在房中这么久,郁宴都未出现,应该是一早便被荣晋之支开了。
安也下意识往他经常站的窗外看去,这才发现原本空空如也的窗台上,不知何时压了一枚圆润的石子。
她快步走到窗前,拿开石子,果然在下面看到了一张薄薄的纸片。
纸片不大,墨迹自纸面渗出些许,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
——属下奉命前去寻一信物,入夜归。
安也稍稍放下心来。
能给她留纸条,看来郁宴没什么事。
她想了想,随后转过身,将自己藏在床下的银票取出,开始整理一些轻巧又贵重些的首饰。
先前在荣晋之那里薅了不少羊毛,有些大件她虽是带不走,但她手中的这些,就足以够她下半生好好生活。
如今怕是等不下去了,收拾收拾,他们今夜就走!
*
荣晋之沉着脸走出一段路,才出声道:“何事,说。”
吴二知晓他在为自己打断他和夫人之事有所不满,但如今这消息的的确确却是十足的‘大事’,他不敢不报,只硬着头皮道:“回王爷,东宫方才来报,说是先前派去夏国的探子传回消息了。”
听闻此言,荣晋之一怔,随后正色道:“可是查出来了?”
“是。”吴二垂下头,他警惕的看看四周,见此处没什么可疑之人,这才压低声音开口:“据那探子所说,他到夏国之后,一直是往宫中之人着手探查,但不知为何,一谈起前朝之事,那些宫人便避之不及,半点也不愿开口。直到前几日他寻到一个已经返乡的老太监,通过他之口,这才确认到郁宴的身份!他竟是……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