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宋兰芝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也懂知恩图报,“修复这东西必定很不容易,自然该好好感谢他。”
“他就在温家大门外,外婆想见,我帮你把他喊进来。”
刚开始宋兰芝还不懂,为何帮她修复古籍的师傅还要亲自上门,直到温瓷引着盛惊澜踏进院门,宋兰芝终于知晓答案。
宋兰芝见盛惊澜的时候没让温瓷在场,大约半小时后,盛惊澜独自从屋里出来。
温瓷迎上去,眼里充满对结果的渴望。
盛惊澜竖起胳膊,指向自己空空的手腕,那位置对应着温瓷的玉镯,他说:“我们的心血没有白费。”
顿时,温瓷脸上笑容绽放。
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外婆当真破例答应了他的请求。
听闻这个消息,盛菲菲跟周贺临在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开心击掌:“太好了,小叔真厉害。”
本来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盛惊澜真把这事儿给办成了。让刺绣大师宋兰芝破例,这可比砸钱难上千万倍。
“终于要回家了。”周贺临迫不及待收拾行李,“澜哥,咱们订哪天的机票?”
站在窗口的盛惊澜迟迟未应。
见状,盛菲菲大概猜到原因,对周贺临说:“要不咱俩自己回去吧,我小叔还得在这儿干大事。”
其实等待宋兰芝回家这段时间,他们没必要留在南城,只是有两个想玩,有一个别有私心,才默契打着“等宋老师”的名头留在此处。
“那不能吧?听喻阳说,澜哥工作室的电话都要打爆了,一堆人想找他。”
盛惊澜开了一家修复工作室,因为他自身在圈内的名气,常常有各地博物馆或文保局的人主动联系,希望他能出差办公。
还有不少人慕名而来,请他帮忙拍卖和鉴定古董文物。
“而且澜哥跟温瓷姐一个在景城一个在南城。”周贺临用手指比划了,两只手臂排开都不足以形容距离的遥远,“澜哥肯定不会为一个女人留在这,温瓷姐又是温家唯一的孙女,所以两人注定像牛郎织女,分隔两地。”
一道极不友善的目光从窗边射过来。
周贺临立马低头:“我胡诌的。”
事实上,他的话一点没错。
片刻沉默后,房间里响起盛惊澜果决的声音:“订后天的航班,回景城。”
第11章 春色予你
◎蝴蝶,飞进了他的怀里◎
南城三月,烟柳画桥,放眼望去一片潋滟风光。
婀娜娉婷的身影走过杨柳湖畔,油纸伞下的旗袍美人摇曳生姿。
银白暗纹的国风皮鞋踩过青石板路,温瓷仰起雨伞,风从耳畔擦过,勾起发丝共舞。
当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靠近时,她缓缓合上伞:“盛惊澜,比女士来得晚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被污蔑的男人举手申明:“温小姐,我已经在这儿赏了半小时湖景。”
“喔。”她并没有被反驳的窘迫,自然而然的语气,“那是我误会你了。”
今日天气甚好,盛惊澜邀她乘船游湖。
乌篷船是南城特色交通工具,行于水上,赏景品茶,逍遥又自在。
盛惊澜递给她一杯茶,温瓷尝了口:“这茶味有种熟悉的感觉。”
盛惊澜懒散地倚靠在船舱边:“猜猜?”
“忆铭轩的茶?”忆铭轩就是砂楚开的那间茶楼,也是两人第一次真正认识的地方。
盛惊澜冲她打了记响指。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砂楚的茶很特别,我一直都很喜欢去她家吃茶。”
“我知道。”所以才会特意准备。
温瓷捧着茶杯,眨了眨眼。
船舱的桌上摆着干果拼盘,温瓷一直在吃,两人鲜少说话,却有种微妙的自在感。
去茶楼时,她会跟砂楚讨论茶饮;去舞蹈室,她会跟李照雪一起练舞;去玲珑阁,她要管理工作上的大小事务。
她几乎没遇到过像盛惊澜这种人,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仅仅是跟他待在一起,就能感受到一股恣意随性的自由气息。
直到盛惊澜告诉她:“我要回景城了。”
温瓷动作一顿,准备拿东西的手慢慢收回,嘴角不自在地抿动了几下:“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四点的飞机。”盛惊澜夹起一块颗最受温瓷喜爱的樱桃李果,状似漫不经心地笑了声:“要来送我吗?”
温瓷沉默很久,捻起一颗酸梅果,轻声答:“不了。”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祝你一路顺风。”
盛惊澜返回景城那天,温瓷没有去送。
微信里的好友依然没有加上,连盛惊澜的联系方式,她都没有特意备注。
他是随风而来的过客,风过,人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