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语调激昂,愈加亢奋,说到最后使唤他妈去拿家法伺候。
本来徐朗把老头子的教训都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等最后再随便认个错儿就得了,结果老头子这次竟气到这地步?!
所谓家法就是一柄戒尺,据老头子说这是他们徐家流传下来的,之前他和爷爷小时候都挨过这遭,只是徐朗以前还算安分守己,老头子又嘴硬心软,就算有时真对他不满,也舍不得打他。
徐朗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谁说的,我准备要说的,不是就怕您知道了担心些杂七杂八的吗,我——”
“别他妈拿花言巧语糊弄我!”
徐朗又看他妈求助,但他妈逆来顺受惯了,只会让他顺着他爸,挨过去他爸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徐朗眼珠一转,倒也有了新的想法,不如这次就挨顿手心板,到时候再去小坏蛋跟前诉诉苦,不就更能让他心疼了。
在博同情上,苦肉计这招从古到今都是屡试不爽的。
“伸手。”老头子拿着戒尺,一手背到身后,像古代的老学究。
徐朗咬咬牙,把手伸出来。
虽然老头子收了劲,但手心皮肤柔弱,挨一板子下去,徐朗整个人双腿就一哆嗦。
老头子一边打还一边念叨:“我怎么觉得江意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呢?”
江意那时比徐朗阔气,手里拿的就是他爸给的主卡,把钱打回去时账单上显示的付款方信息也是他自己的名字,老头子开始就没认出来。
“我知道了,江意不就是最近收购了白家的那个岑总他小儿子吗,你怎么和这人混到一起了?”
徐朗的室友和玩得来的朋友他都门清,之前徐朗和江意出去玩大多就是周末,法定假日那几天都是骗老头子说和其他朋友玩的,因为也没想过和江意有未来,就没必要让他知道了。
老头子不打他了,目光如鹰隼般尖锐锋利:“你和他什么关系,之前是不是和他出去的,还不敢和我说实话?又为什么给他花这么多钱?”
“他也是我们学校的,那天他遇到点事儿需要摆平,我就帮忙了。”
徐朗不想把现在和江意的真实关系说出去,那只会多个麻烦。
只是老头子这会竟好应付了,收了戒尺给他手心里扔了药膏,淡淡道:“你最开始付钱的收款方是酒吧,能在酒吧付这么多钱,不是酗酒就是闹事打碎东西赔偿,
我不管你们什么关系,以后都不要和这种人来往,也别傻了吧唧跟在人身后给人擦p股。岑总已经又认回一个亲儿子了,江意不随他姓,你就算想结交人,也该换个对象了。”
老头子倒是点醒他了,自己和江意谈了这么些时间恋爱,该享受的只差最后一步还没有享受,其他的也差不多受够了,尤其是江意的各种小脾气。
是时候结束这段关系了,现在看来江意电话说的估计也不是玩笑,他不想一辈子都被江意吸附,早晚会被他吸干。
徐朗给自己手心涂着药膏,越想越憋屈,老头子把他手掌心打的全红了,这可都是为江意挨的啊。
“没事我就走了。”他想找小坏蛋算账了。
“跟你老子说话别那么冲,急什么,还有个更重要的事。”
“什么?”
老头子让他妈去做饭,不着急不着慌:“吃饭说。”
可他越这样,徐朗预感越不好:“到底是什么?”
“这么急?”老头子乐呵呵的,眼角的褶皱突出,“还记得你有个娃娃亲吗,你爷爷战友的孙女,比你大几个月,不过跟你同年,明年人就到——”
“我不知道什么娃娃亲!”徐朗手啪地在餐桌上重重一拍,不顾剧痛,吼道,“我他妈也不会结婚!”
“你怎么不知道,小时候就跟你说过的,你又在说什么胡话,男大当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谁会把小时候的戏言当真,你逼我也没用,我又给不了女生幸福。”
老头子懵了,眼神迷茫,“你......什么时候那方面有问题的啊?现在赶紧去治也来得及吧?”
“不是那方面!”徐朗火冒三丈,“我不喜欢女的。”
老头子一愣,微张着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儿,在厨房洗菜的妈妈却更淡然,手上动作顿了一顿后就继续忙活了。
“嗯,爸,妈,我这性取向就这样,”徐朗也知道今天中午是决计不能在家吃了,“先走了。”
“你给我回来!”老头子快步追上去抓着他手臂不让他出门,“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你才疯了。”
“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不和女人结婚,将来绝后怎么办!”
“要孩子干什么,生出来被他气死?”
“你个混账——”老头子嘴唇抖动,手指颤巍巍,“你和那个江意是不是就是那种关系,要不然怎么以前也不见你为你别的朋友花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