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微垂着眼:“唐兄是个聪明人,只可惜这个内幕我不能告诉你。”
唐墨州一摊手:“你不说就算了。”
“那日秋狩见唐兄看着我这个荷包,”太子今日腰际也挂了那个荷包,他轻轻拿手抚着,眼神含着几分温柔,“这是阿…”他像是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改口,“姐姐做的。”
他一不小心说错的话和他的眼神唐墨州自然也听到看到了,他原本想说什么?难道是公主的闺名——阿宁吗?!
太子抬眼,眼中神色恢复过来:“她给自己和我都做了一份,她很擅长绣工,这是她前几年送我的,我一直把它保留得很完好。”
“别看我身份尊贵,但我从小在宫里过的并不顺遂,姐姐是除了我母亲外给予我最多温暖的人,我与她年纪相仿,相依为命一起长大,她在我心中便是最重要的人。”
“我常常想,如果她不是公主就好了,这样等我长大,我毕生只会娶她一个女人,可她要不是公主,或许我和她之间便不会再有现在这样的关系,唐兄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天意弄人?”
唐墨州没想到这会是公主亲自做的,更没想到太子会告诉自己这种事,难不成是因为他不能说到底忌惮谁,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跟自己说点别的。
是了,太子不该是这么不小心的人,想来他此举是想告诉自己,他已经跟自己透露了几乎是藏在心底最深处最隐秘的情愫,足以同其他秘密相提并论,好让自己松口答应他?
高,这招真高,但不巧的是,他唐墨州又岂是愿意顺着别人心意行事的人。
唐墨州笑了笑:“缘分的事天注定,殿下既要迎娶其他女子,还是早日解开心结为好。只是殿下,你说的事,我不会答应你。”
“为什么?”
唐墨州不答,太子继续道:“我知道你现在缺民间的生源和人才,如果你能成功帮到我,我有个旧识,也许他能帮到你。”
“殿下又怎么笃定我一定能成功?”
“我自是相信你的。”
唐墨州谢道:“谢谢你相信我,但是对不起,我还是不会帮你。”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薄怒:“你在耍我?”
“小王爷年纪虽小,可他不是个木偶,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不是我说什么他就一定会听的,更何况我也没有资格替你做这个说客去规劝他的人生,你若真心想收揽他,还是不要依靠别人了。”
太子听后,静默看了唐墨州半晌,只好作罢:“你既不愿帮我,我也不会逼你,但我今日所言,请你替我保密。”
他说完转身便往外走,唐墨州刚要应,就听他凉凉道,“若叫我听到外面一丝有关此事的风言风语,”
他蓦地停了下来,袖中飞出几支短箭,射中了天上飞过的几只飞鸟,它们被箭矢射中,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呼吸。
他垂首静待它们咽气后才开口:“你、还有你这个学院,也会是一样的下场。”
他走后,唐墨州打开那请柬看了眼,落款处整整齐齐写着“齐时锦”三字,若仔细看的话便能发现,那“锦”字所用笔法、写出来的模样,和公主在荷包上所绣,近乎如出一辙。
*
唐墨州不是个碎嘴的人,齐时锦所说他也没当回事,毕竟这是个很劲爆的秘密,怕是要随着他死后一起埋进地底的,若真叫他给说漏嘴了,都不敢想象别人会怎么看他。
且他早就想到齐时锦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人畜无害,能坐上东宫之位的人又怎可能是个百分百善良的,平时不碍着人事儿他自会好脸待你,万一哪天惹着了就是另一副面孔,所以他表现出了另一面,唐墨州也没有什么惊讶的感觉。
翌日傍晚他结束了一天的教学工作,把学院里的人都拉了过来准备一起商量商量之后的计划,刚让轻双拿了份京城的地图在长桌上铺开,门口响起敲门声,下人忙去开了门,就见齐慕照走了进来。
唐墨州看到他一愣:“阿照,你怎么来了?”
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在军中训练较多,他身量高了点,如今只比唐墨州矮几公分,脸颊也瘦了一圈,眉眼比起往日多了几分俊秀,更长开了点。
他扫了一眼,看这时大家都在,奇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我……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今天刚好得了空,便想来看看。”
“好好好,你来的正好,”唐墨州说着就走过去抓着齐慕照的手臂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我们正准备规划下学院之后的事情。”
齐慕照猝不及防被他按在椅子上,还有点没缓过神儿:“额……啊?最近学院生意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