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州随着他手指方向望了过去,车帘掀开,下来个白衣男子,齐慕照看到对方就很热情地迎了上去:“姐夫,好久不见啊!”他向里面看了一眼,发现车内空无一人,奇道,“咦,姐姐呢?”
白衣男子小声道:“小王爷,筝儿她前几日查出来已有身孕,不便前来,不过这事她还没让我传出去,小王爷听了可要记得帮我保密啊。”
齐慕照一听,赶忙也小声应了:“好,我不说就是了,你放心。”
唐墨州见齐慕照跟亲戚攀谈,很识趣地没有跟着一起凑过去,对结交权贵什么的他实在没这心思,现在身体没事了,要担心的事也就又变回来了。
已经来的人正三两聚在一起准备上山,为不显得太瞩目,唐墨州稍站远了些,不知道这种无聊的场合今天能怎么熬过去,只希望皇帝当他不存在,千万别整什么幺蛾子。
不过他也知道这不太可能,心里正想着该怎么应对,就听齐慕照和人聊完了,喊他:“先生,该上山了!咱们走吧。”
唐墨州收回思绪,跟着齐慕照一起上了山,大部分人都已经落座了,正热火朝天地聊着,看到唐墨州出现,还是跟着齐慕照一起来时,不少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只是没人上来招呼。
唐墨州见没人找他便稍稍放下心来,只是接受这么多人的注目礼这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体验,着实有点不适应,一时差点手脚都不知怎么放。
齐慕照拍拍他的肩示意让他放松点,悄声道:“先生,要不等会儿你和我坐一起吧?”
唐墨州觉得身边跟着个熟悉的人会安心点,便同意了:“好。”
秋狩的席位布置得很有阶级感,最上首自是那九五之尊,身边只寥寥两个席位,留给皇后和宠妃,下一层则是直系皇亲,男眷和女眷之间隔了层纱帘,再下首的都是些群臣亲眷,酒桌整整齐齐地排好,却没有隔开男女的纱帘。
众目睽睽之下他跟着齐慕照往上首走去,在场的人更惊讶了,有的小声指着他说些什么,有的则一脸难以置信。
想来也是,从前原身只能称得上是个外戚,哪有资格坐到上面去,唐墨州思及此处,又觉得自己坐上面是不是不太合适,正想跟齐慕照说算了,结果他伸手抓住唐墨州的衣袖,直接拉着他走了。
唐墨州轻咳一声,提醒他松开,齐慕照却又抓紧了点,一言不发,不给他挣开的机会。
其实坐在上首的皇亲身边都会跟着些人,有随从,也有类似贵宾这样的人物,他只能说服自己勉强也能算得上是齐慕照的上宾,但他虽然坐了上去,却只是安安静静坐着尝皇家的酒,这酒入口味道醇美,不是让人热血上涌的烈,但也足够有味。
齐慕照乖乖地去见了父母,很快就回来了,一回来就跟唐墨州抱怨:“跟爹娘待在一块有点无趣,姐姐今天也没来,还是跟同龄人待在一块放松点。”
他给唐墨州指着不远处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道:“先生看到那个人了吗,那就是我小叔。”
那人也正悠哉悠哉享受美酒,果然如齐慕照之前同他说的差不多,他看上去很年轻,生的俊秀,不说是小叔,唐墨州还以为也就和自己同辈。
“你小叔竟真的这么年轻啊。”
“对啊,他今年好像也就只比你大了几岁而已。”
唐墨州看那人也不怎么跟人交际,只自己一个人在那喝闷酒,有人来跟他打招呼他才抬眼说上几句话,之前还以为太子忌惮的会是这个小叔,但今天观此人行迹,唐墨州又觉得不像想象中那般是个八面玲珑、擅交际之人。
刚想到太子,唐墨州顺便往四周看了,却没看到他,正纳闷的时候就听太监喊道:“陛下驾到——”
跟着皇帝一同来的,是皇后和一个嫔妃,身后则是太子和长公主。
皇帝落座后道:“今日诸位不必拘束,难得一聚,朕着实期待诸位的表现啊。”
他这话一说底下有的人就有点蠢蠢欲动了,皇帝自然知道他们等的急了,也不再废话:“那便先开始武试吧,还是老规矩,一个时辰后统计各位呈上的猎物,排第一者,朕今日有重赏。”
噱头抛出来了,下面有大胆的人忍不住追问:“陛下,敢问是何重赏?”
皇帝笑而不语,之前唐墨州在宫里见过的那太监在一旁道:“这究竟是何重赏陛下要卖个关子,等结果出来后再公布。”
大家都按耐不住了,会武的纷纷离席领了弓箭去寻猎物,齐慕照站起身对他说:“先生,那我先去了。”
“嗯,你去吧,好好表现,争取拿个第一。”
齐慕照拍拍胸脯:“那必须的,我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