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傲的眼睛里，有的是对他的睥睨。
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徐雪夜就像打量牲口一样打量着他。
冷祁反抗不了，看着她开口，徐雪夜语气高高在上：“我救你，你就是我的人。”
他咬牙：“你不该救我。”
“你可以拒绝。”徐雪夜笑的无情：“是你想活着。”
所以她对冷祁没有半点怜悯，命都是她给的，保她平安是冷祁应该做的。
她还恨冷祁没把这件事处理好，让她白白落了一个下风。
松开冷祁的衣领，她垂眸摩挲着通红的手腕，缓缓道：“离开了我，你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月亮为她披的那层纱，越来越冷。
冷祁下意识想挥开那层冷意，伸手又僵住：“离开我，你也别想好过。”
现在他是徐雪夜唯一能用的人。
徐雪夜伸手推开窗户，凉风涌入，吹起她的碎发，她整个人比风还凉薄：“你未免太看的起自己。”
冷祁看着她，突然说道：“我还有人救，你呢？你才是太看的起自己。”
果然是身边人才懂怎么捅刀子才最痛。
徐雪夜把目光放在他脸上，冷祁的左脸在夜色里有些泛红，她勾唇，扬起左手打在他的左脸上，悠悠道：“有人救又怎么样，还不是我想打就打。”
冷祁寒着眼，舔了舔滚烫的腮肉：“徐雪夜，你还真是窝里横。”
打他雷厉风行，打徐雨夜犹犹豫豫。
就是算准了他不会动她。
第一百七十章 放火
徐雨夜的动作太快了。
当她回到莫家的那一刻，徐雪夜就败个彻底。
她没有利用冷祁打压她，也没有什么不入流的小手段，堂堂正正的夺了她的权。
徐雪夜收到消息的时候，颓废的坐到客厅。
茶几上放着一张颇有年份的纸，一眼就看出来被人多次拿在手里翻看。
她过去的时候，徐雪夜指了指那张纸，脊背挺得笔直，讥讽道：“不是我的东西，再怎么费劲心机都没用。”
那是一份遗嘱。
徐雨夜扶着肚子拿过遗嘱，仔细的阅读。
早在很久之前，姥姥就立了遗嘱要把莫家给徐雨夜，只不过她死之前，徐雪夜照顾她时无意中听到她喃喃的话语。
就是那天，她才明白只有她是一个局外人。
或者说，她是连局都去不了的人。
徐雪夜摸摸自己的脸，缓缓抬头，眼睛通红，带着浓烈的不甘心：“都是莫家的人，为什么你永远比我厉害？”
“你比我强，处处为我着想，我想怨你恨你都要先唾弃自己的不堪。”徐雪夜哽咽着：“你赢了，就算我比你再怎么占优势，你还是能赢我。”
徐雨夜坐到沙发上，摸着熟悉的皮质感，抬眸问：“说够了？”
她太过冷静，把几近崩溃的徐雪夜彻底点燃。
徐雪夜疯狂将桌子上的东西挥倒地上，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她将散乱的头发拨正，深吸一口气道：“为什么！”
徐雨夜抬手将遗嘱撕个粉碎，她不知道徐雪夜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让她们反目成仇的不是利益，是爱。
她爱徐雪夜，所以不想让她搅进莫家的局，徐雪夜爱她，所以为了她甘愿做替身。
后来，她保不住徐雪夜，徐雪夜也保不住她。
“还记得我说的么？”她把碎纸扔到地上，沉声道：“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给。”
“那是你的施舍。”徐雪夜踉跄几步，跌坐在沙发，捂着脸痛哭：“我要的是打败你的成就感！”
徐雨夜是她无法跨越的鸿沟，越努力，越知道差距。
这种无力感折磨她一日又一日。
“我猜到倪叔在为你做事。”徐雪夜吸吸鼻子：“同样是他看大的孩子，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偏向你？”
她比徐徐雨夜更更更讨人喜欢，可是姥姥的继承人是她，倪盛帮的人是她，就连莫从南，帮的也是她。
“你要怎么处置我。”这么多为什么，她已经不想知道答案了，乌溜溜的眼睛看向平静的徐雨夜，她说：“给我一个痛快。”
“我不处置你。”徐雨夜从口袋里翻出她的户口本扔到她面前：“把名字改回来，你还是莫家的人。”
“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徐雪夜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她：“你不要我这个妹妹了是么？”
这个名字是为了徐雨夜改的，现在她要她改回去。
徐雨夜对这个问题闭口不谈，只是说：“你是爸妈的孩子，也会一直是莫家的人。”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爸妈给你的东西我不会要，你依旧有机会光明正大的打败我。”
徐雨夜也离开的时候，一声轻笑闯入她的耳中，她下意识的顿住脚步，到底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