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见她不说话，载霜归眸色淡淡，微微抬手收回她耳垂上的饕餮泪，白皙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唇，眸底划过狠戾与漠然。
“这饕餮泪，你配吗？”
暮离凝视他的灰瞳，突然垂下眼，低低道出一句：“对不起……是我不该……”
“我的爱，你配吗？”
瞳孔骤缩，暮离脑子一片空白，屈辱与羞愧一齐涌上心头。
“如果对不起有用，那么人们为什么还需要复仇呢？”
男人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
这句话，是她对沈逸说过的。
如今，原封不动地还给她。
第85章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你对他一直愧疚得很吧？一直想弥补他，一直想当面跟他说抱歉，一直想挽回他吧？”
心底那个女声又一次跳出来骚扰。
暮离紧紧捏住拳头，浑身却好似被抽干了力气，再也说不出让“她”闭嘴的话。
“可惜你没有……”
“你放任他一个人独自舔舐情伤，却不允许他身边出现别的女人……”
“暮离，你可真够自私的啊！”
终于，她低下了头，热泪溢出眼眶。
是啊，我不该跟他说分手的……
不该伤害他的感情。
他那么好，好得像个傻瓜。
我怎么就把那么好的他给弄丢了呢？
“归，原谅我吧，像从前那样，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好吗？就当我们没有分过手……”
暮离想去拉他的袖子，却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捆着，而对方也没有要给她松绑的意思。
那双含情眼，冷得她心发慌。
“你的话来得太晚了呢，最好的道歉，是比我更难受。”
他的话极尽残忍，利如刀，剜心痛。
【铂金五层突破！】
“轰隆——”
大雨将至，诛仙台周围的弟子们纷纷退散。
“快跑！是狐妖一族的秘法「血雨花开」！”
传说，每当九尾狐妖为爱心痛时，便会天降血雨，花开满城，九九八十一天无绝尽。
沾染血雨之人，三天之内因情伤而肝肠寸断，猩红色的死人花开遍五脏六腑，直至爆体而亡。
白骨千年不坏，留有余香，却是至毒。
然而载霜归却未移开脚步，在血雨磅礴中与她对视。
冷冷的血点在她脸上胡乱的拍。
那人嘲讽一笑，龙渊剑直指她的喉管，带出血迹，他冰冷的语气仿佛也将她的心冻住。
“我还是爱你，只是不再喜欢你了。”
“你太伤人了，把我的爱当作垃圾……”
“你怎么能毁了我？”
“我会对你好的！”暮离连忙出声打断他。
她会对他好的！
会给他足够多的安全感！
足够多的爱！
“我不会再任性了！你再信我一次！你再信我一次啊！我从始至终都只喜欢你的啊！！！”
她从来没有这么想挽回一个人！
像极了个幡然醒悟的渣男……
可惜迟来的爱意，比草都贱。
“暮离，你就该一辈子活在悔恨中，走我曾走过的路，尝我曾尝过的苦……等一个……”
他垂眸轻笑，似乎是在笑她的悔恨愚蠢，又像是在笑自己的痴情愚蠢。
雨汇成血河，寒霜一剑穿透她的心脏！
“永远不回来的人！”
“……”
血浸透了他的白衣，也伤透了她的心。
她从来没有这么痛过，不是刀划过肉体的刺痛，而是灵魂被活生生抽出体外的痛。
啊…她这次，好像是真的要失去他了……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胸口被堵住，连呼吸都不正常。
时而小口进小口出，时而又大口吸小口呼。
她如今的心情已经无法通过口中的语言来表达，只能借助眼睛，借助无声的血泪。
一滴两滴三四滴，一行两行泪千行……
失恋原来是这种感觉。
呵，有意思。
捆仙索倏地脱落开，暮离痛得浑身无法动弹，更无力挣扎。
干脆随着重力坠下深渊去。
她看见那人眸中闪过一瞬的不忍。
可也只是一瞬，他没有伸出手。
而是接过暮甜甜递过来的红伞，转身离开。
不曾多留给她一个眼神。
秋天太短，短得就像一个人的转身。
暮离目光追随那片白色的衣角，那衣角上溅了她的血……仿佛初 夜的那一点殷红。
她忽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
“红衣含笑来，白衣染血去……”
“等老娘归来，弄死你丫的！”
画风转变太快，见到暮离猩红的瞳眸，梦魔一时之间愣住，不晓得要不要继续布置幻境。
她敏锐地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深渊之下，魔尊抖着腿等得有些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