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止起来了。
出去一趟再回来,手里多了罐薄荷糖,直接倒给他俩两颗:“给。”
陆藏之礼貌道谢。
她看起来精神了不少,伸了个超大懒腰,下一句话就是:“上完数学回家喽!”
听到这里,陈芒也跟着心情好了点,嘎吱把薄荷糖咬碎。经历完英语的折磨,总算能做点数学题缓缓。
没想到,一上课。
他直接战死在了数学前线。
“同学们都拿到学案了吗?来我们做第一道题,做完举手对答案。”
这是一道很难的大题,看上去涉及函数的单调性和最值。陈芒快速思考利用导数解法的几大步骤,奋笔疾书起来,过程井井有条密密麻麻写了半页,解完切线方程算最大值,分类讨论刚论到一半——
“老师!参数b的取值是零到正无穷!”
“很好!上来说过程。”
——已经有人报答案了?!
陈芒好像被雷劈了。他想着先不听那人讲过程,先按部就班算完,可是还没出结果,老师咔咔一擦板书,又就着那人讲到一半的位置开始拓展,陈芒听得毫无铺垫,瞪着眼睛看天书。
“陆藏之。”他有些无措地小声叫他。
陆藏之看向他,凑过去指着他过程中的一个节点,轻轻说:“老师在讲单调递增。”
陈芒点点头,又抛下那半截过程开始记笔记。好不容易记完,说把结果算出来,老师那个小麦克又传来——
“现在开始算第二道题!做完举手对答案!”
妈呀。
陈芒补完最后两笔步骤,又手忙脚乱去算第二题。
算完第二题还有第三题,终于做出来吧两头一对,跟陆藏之和景止的答案都不一样。
紧赶慢赶跟上第三题,又开始讲第四题了。
第四题笔记还没抄全咔咔板书一擦,又到第五题。
……
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高强度地训练做题了,这种课本之外的题型本就做着吃力,老师还动不动就点人上来写过程,算明白的还好,他不仅好他他妈还抢着带节奏,剩下算不明白的简直提心吊胆好像恶鬼催命一样。
陈芒就在被恶鬼催命。十月正是天凉的时候,他却连额角都沁出汗,笔尖算得直冒火星子。第十题刚有个思路,陈芒碰了一下身旁人的肩,还没来得及开口请教——
“靠墙那排第三个男生,对!你上来展示一下答案。”
陆藏之就这么上去了。
陈芒叹口气,焦头烂额地问景止:“这题用分离常数吗?”
“啊……”给景止问住了。她呆了一会儿,说:“我是先求恒成立然后求的增区间,这样题干给的那个区间就是咱们求的区间的子集。”
陈芒:“………………”
你妈,CPU烧了。
没办法,他决定先抬头看陆藏之给到投影的答案。漂亮,既不是他的解法,也不是景止的解法。陈芒只好埋头苦抄起来。
陆藏之终于拿着卷子回来了。
陈芒像看到救星一样:“为什么用你的算法最后我算的是空集?给我看一眼你刚画的图,我都没来得及……”
“来!刚回去那个男生旁边的男生,看你一直做得挺认真的,你上来黑板上写下一道题。”
老师的小麦克十分响亮。
陈芒猝不及防:“老师,我……”
景止直接帮他举手:“老师他坐的轮椅,不太方便上去。”
“噢……”老师推了推眼镜,说:“刚才没看清楚。那你就坐那儿说吧,你说我写。”
陈芒:“……………………”
这是最后一道题,难度直线上升,如此仓促的时间里他可以说是完全没算明白。
“emmmm……”大家都看着他,陈芒磕磕绊绊地边写边说:“由f(3)=0解得a=3……代入检验,算出a等于……等于3时……”
他抬眼,看见老师冲他点点头,于是硬着头皮继续:“a=3时,x=3为f(x)的极值点。”
“很棒啊。”老师笑着说:“继续。”
陈芒:“然后,然后我抄了一遍题干f(x),计算……当a>1时,f(x)在负无穷到1、a到正无穷上递增。是……符合条件的。”
老师:“很好,你的方法是对的。”
陈芒:“然后当a=1时,f(x)……”
……
磕磕绊绊完成分类讨论,他终于说出那句“综上所述”,以为要熬到头了。
报过答案,老师笑了笑:“很好,这是第一个方法。你还会其他方法吗?”
陈芒:“……………………”
他坐在那个位置足足静默了三十秒,不知道在和谁较劲。陆藏之刚要开口提示,却被陈芒一抬手拦回去了。
你是真犟啊。
老师轻声说:“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出a大于等于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