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从跟前人那里获取更多,没想到对方却在这个关头结束了亲吻,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她睁开眼,既不解又委屈地看向他,眸子里含上一层盈盈的水意,也不说话,就这么朱唇轻抿、黛眉轻蹙地看着,表露出一副难过的模样。
杨世醒被她这反应弄得有些无措,抬手轻抚她的额角鬓发,似是想要安慰,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吻她,只说了一句:“吴家兄妹要过来了。”
阮问颖一惊,被炙火烧得迷糊的心神总算清醒了一点,后知后觉地开始思考他们到底亲热了多久,居然让吴想旬去而复返。
她的脸有些尴尬地发红,声音发着虚,不知是因为心火还是因为吴家兄妹的到来:“他们……他们来了?”
“快了。”他道,“方才山黎来报,他们已经过了清思门,再有盏茶时分就能到。你怎么样,还好吗?需不需要我倒点茶给你?我瞧你……”他干咳一声,“脸挺红的。”
阮问颖的脸更红了。
神思也更加清醒,没了先前那阵飘飘欲仙的欢欣感。
“不需要。”她嘟嘟囔囔道,心想等会儿怕是不用劳费吴家兄妹为她寻找解决之法了,尴尬就是应对这桩事的最好解药,“吴太医说了,在他给我开药方之前,我最好什么也别碰……”
第184章 你体内余毒未清,不可怀有身孕
吴家兄妹进殿时, 阮问颖已经让杨世醒给她仔细擦拭了脸颊,整理好衣襟和鬓发,确保她看上去没什么差错,不像才和人亲热完的模样。
饶是如此, 她在面对吴想容时依旧怀着不少紧张, 生怕被对方看出端倪。
好在后者只专心给她把脉,望她的气色时也不移神情, 很是正经。
最终得出了和其兄长无二的结论:“姑娘此症, 唯有内服外灸、放血化毒及阴阳交泰三种解法, 其中,放血化毒之法恐伤姑娘贵体, 内服外灸耗时颇久, 或会苦姑娘心志。”
一番话说得面不改色,仿佛所言极为正经。当然, 这些本来就是很正经的话, 是医者在看过病人之后得出的正常诊断。
但在听到对方毫无波澜地说出“阴阳交泰”四个字时,阮问颖还是感到一阵强烈的羞窘, 恨不得找来一层面纱给自己蒙上。
好不容易才维持住表面的镇定, 勉强开口道:“苦……苦什么样的心志?”
吴想容道:“姑娘现在所受之苦将会持续数日,直到余毒全清。”
阮问颖听着,回想了一下被杨世醒亲吻之前的感觉,以及被他亲吻时短暂的欢欣过后迎面扑来的空虚感,心里不由得有些动摇。
她尽量不露怯地询问:“持续数日是几日?”
她的声音稍显无力,一半因为她难以安之若素, 一半因为她此刻的确没有什么力气, 好似全都随着她心里的那股火苗燃尽了。
吴想容道:“因人而异, 短则七日, 长则一旬。”
一面说,一面端详着她的脸庞,询问:“姑娘现下感觉如何?”
阮问颖回答道:“尚好……比先前要好一些。”
只要她的羞窘尴尬还在,她就难受不到哪里去,虽然身体里还是像有簇火在燃烧,但起码不会烧得她迷迷糊糊了,做出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
吴想容闻言,便道:“看来姑娘已经和殿下接触过了。”
把阮问颖惊得差点没被呛住,几乎要挂不住笑,目光都不知道往哪里搁。
在她至今为止的人生里,最尴尬的时刻也莫过于此。
她格外后悔为什么要让杨世醒在吴想容来时回避,早知如此,她就该把留他在身边,避免独自面对这样的情况。
好在吴想容还算不得一个完全的无情医者,见她陡生羞颜,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以做安抚。
“姑娘莫要误会。民女的意思是,姑娘既然和殿下接触过,不妨再来试一下针灸,看看哪者更好,如何?”
阮问颖努力压下羞意,思考着,在吴想容提出的三种解法里,放血化毒听上去就不怎么好,她若不想给洞房花烛之夜留下遗憾,取内服外灸之法最是合适,但不知能不能捱得住。
她遂采纳了吴想容的提议,依照对方的吩咐伸出右手,看着其打开药箱,摊开针包,从中取出一枚银针扎在她的手腕处。
一开始,她的感觉还好,好像比之前更清醒了,但很快,她就觉得被银针扎着的地方有些发麻,然后是发疼,像炸开的火星子,顺着她的经脉游走至全身各处。
她的脸色开始发白,唇也逐渐咬紧,强忍着难受不出声。
这会儿,她反倒庆幸杨世醒不在场了。
如果他在场,她恐怕会忍不住流下眼泪,连一时半刻都撑不过就逃进他的怀里,他不在,她还能忍着痛支撑一会儿,虽然不知道能支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