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残忍了。”陈念笑着朝他挥挥手,“开学再见。”
城市中的晚霞别有一番风味,每个角度都是最精妙绝伦的风景画,陈念并未停下用镜头记录,他贪婪地望着周围的一切。街道、树木、建筑、天空中丝丝缕缕的云层,都被染上鲜艳颜色,眼睛才是最好的摄像机,大脑则是拥有着强大处理功能且永不褪色的内存卡。
只可惜,陈念的好心情并未能持续多久。
他回到家里,陈蔚还没下班,只有陈词一个人在。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响,陈词从主卧里走出,发现是陈念,唇角微微上扬了几度,露出个堪称罕见的笑容。
“回来了。”
“是啊,好几天都没回家,想死你们了。”陈念满屋子乱窜着找了一圈,“爸爸呢?现在这个点应该下班了吧?”
陈词:“他今晚不回家吃了。”
陈念咦了一声:“为什么啊?”
陈词:“说要和同事吃饭。”
“哦。”陈念没往别的地方想,“那哥你怎么吃?我在沙弗莱家刚刚吃过。”
陈词:“我点外卖就可以。”
陈念把装着他行李的包随便往墙根一扔,顺势躺倒在哥哥的床上。
“哥,你知道沙弗莱家的床有多舒服吗?是那种全乳胶的,就说一个垫子都要好几万,躺进去就跟做按摩一样舒服。”
“不知道,我可没机会去他家睡。”陈词坐在床边,示意陈念起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陈念一听,支楞起耳朵,他双手撑着半坐起来,“难道是爸爸谈恋爱了?”
陈词:“虽然也算,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真的啊!”陈念自动忽略了陈词的后半句话,“是他们公司里的哪个阿姨吗?我们之前有见过吗?还是新认识的客户?”
“我也不知道,只是根据线索推测的,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等他回来之后直接问问吧。”陈词再次把被弟弟拉偏的话题带回来,“傅天河已经知道我们身份互换的事了。”
“什么?!”陈念一愣,迅速从爸爸可能谈了恋爱的兴奋中脱离出来,“怎么会?他是怎么发现的?我们明明掩饰的那么好!”
陈词:“我右耳后有一颗痣,你没有,傅天河正好坐在你后面,每天上课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沙弗莱可能也知道。”
“什么?!”陈念又一次震惊了,“不会吧!这怎么可能?沙弗莱又没坐我们后面!”
陈词:“还记得过生日他送礼物吗?是两叠刮刮乐,他为什么非得要送两叠?而且你该不会以为以他的智商,真会相信双重人格这种说法吧?”
陈念惊呆了。
陈念过载了。
陈念沉默了。
“所以说,从头到尾就只有我一个傻子?”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陈词解释道:“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
“所以说,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傻子吗!”陈念绝望地重新躺倒在床上,突然回想起自己在沙弗莱家里干的那些傻事。
天啊,在沙弗莱眼中,他是不是一直都在做迷惑行为?
……死了算了!
现在想想,确实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他太沉迷角色扮演,都没放在心上。
特别是在体育课上偶然碰见傅天河训练的那次。傅天河训练就训练,干嘛突然跑到他身边去压腿啊,还把他搞得那么狼狈。
“怎么办?”陈念绝望地问道,“我们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当然要了,既然他们两个没想戳穿,我们就继续这么干。”陈词展现出了十足的冷静,“傅天河和沙弗莱现在肯定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他们知道了的事了,不如趁此机会打个信息差,咱俩也不是这么好耍的。”
“好!”陈念一听,来了精神。
这个学上的和无间道碟中谍似的,真是太有意思了,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迫切地期待过开学。
陈念的思维忍不住顺着发散,突然意识到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你说傅天河和沙弗莱会不会也认识啊?”
陈词摇头:“就我就不清楚了,我跟沙弗莱做同桌的这段日子,也没见他和特长班的同学有过接触。”
陈念:“这倒是,我们特长班和你们菁英班中间和隔着楚河汉界似的,大家基本上都不往来,顶多也就是课间休息趴在栏杆上看操场里体育生训练。”
陈词:“可以抽时间观察观察,如果他们认识,肯定会有所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