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弗莱:“我来帮——”
“不用!”陈念脱掉校服外套,活动着露在短袖外的胳膊,他盯着漆成黄色的双杠,被激起了胜负欲。
第三次尝试失败之后,陈词选择转换战略思路。
他两只手肘扒着同一侧的单杠,用脚蹬着竖直的杆子,以狗熊爬树般的姿势,努力爬了上去。
沙弗莱看在眼里,都担心他稍不留神一松手会掉下去。
终于吊在了一侧单杠上,陈念努力地伸出腿勾住对面,身体挂在两根横杆之间,这样他的胳膊只需要撑起上半身的重量就能坐起来了。
“牛不牛?”陈念气喘吁吁地问。
“牛。”沙弗莱佩服地鼓掌。
虽然姿态相当不美观,但好歹也是凭借自己的努力上来了,陈念和沙弗莱坐在同一边,从挂在横杠上的包里重新掏出画板。
他两条白净胳膊被摩擦得发红,特别是小臂内侧横着几道印子,边缘呈现出的淡粉色,莫名让沙弗莱想到某种会在春天盛开的花。
“我想看你的画。”沙弗莱定了定心神,重新把话题引入正轨。
“既然你都这么想看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做下展示吧。”陈念把一直捂在胸口藏住的画板递给沙弗莱。
陈念紧盯着沙弗莱的脸,毫不意外地看见鲜艳的颜色正迅速染上他耳尖,并且从颈部蔓延向脸颊。
画中的人正处在从少年向青年的过渡时期,少年的青春阳光和青年的性吸引发生着化学反应,产生微妙且完美的融合。
他一手撩起球衣下摆,去擦脸上的汗,身体因此呈现出略微的顶胯姿势,暴露在外的腰腹精壮。
腹肌当然有被好好的勾勒,除此之外,还有短裤松紧带在腰间留下的一圈泛红勒痕。
他微微侧着头,眼中流露出的慵懒神情,让整个画面的色气程度更上一层楼。
沙弗莱完全不记得自己打球时有过这个样子。
明明都已经做好了看到不得了画面的心理准备,怎么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浑身都开始发烫呢?
“好看吗?”陈念的问询声适时的响起。
“好看。”就算再怎么害羞,沙弗莱也遵从内心,给了他肯定的回答,“你怎么画得这么快?”
“所以有很多细节都没勾勒。”陈念耸了耸肩。
沙弗莱:“这是怎么做到的?我那时候应该一直在动吧?”
“可不要小瞧专业人士啊,我的眼睛就是照相机,先把画面如实地印在视网膜上,再凭借记忆呈现出来就好。”
陈念说得轻松,但沙弗莱知道肯定很难做到。
陈念伸手:“先给我吧,我还没画完呢。”
“还要画什么?”对沙弗莱而言,这已经是相当完整的一幅画了。
“当然是脸了,这么帅的一张脸,得好好地呈现出来才行。”
陈念语气轻快得宛若在说今天吃什么,殊不知这话听在沙弗莱耳中,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调戏。
沙弗莱张了张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啥。
陈念拿了他最细的一支铅笔,继续刻画沙弗莱眼部的细节。
沙弗莱眼形是个具有柔度的平行四边形,因为眼窝的缘故,双眼皮显得格外深刻,他睫毛浓密,就连生长在下眼睑处的睫毛都根根分明,属于那种标准的帅哥漫画眼。
他的眉毛显然从未修过,周围有一些细碎的杂毛,但形状也已经足够好看,眉头和山根如同一笔横折,干脆利落,极富立体感,陈念甚至都觉得比石膏雕塑们画着还要顺手。
陈念画得专注,偶尔会抬起头看一眼作为模特的沙弗莱,也就未曾注意到正从塑胶跑道处悄然走过来的身影。
傅天河跟坐在双杠上的沙弗莱对视一眼,露出个满肚子坏水的笑容。
他走到肋木架旁,将一条腿抬到合适的高度拉伸,同时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被陈念听见的音量抱怨道:“唉,今天跑得真是累死人了。”
熟悉声音传入耳中的那瞬间,陈念浑身一抖,他惊恐地抬起头,恰好看见了十米开外,侧对着他的傅天河。
糟糕!
陈念下意识地想要闪躲,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正坐在双杠上。
需要小心维系的重心猛然向后倾倒,陈念当即失去了平衡。
在这一刻,即将头朝下栽过去的恐惧彻底盖住了可能被傅天河发现的惊慌。
“啊————”
他发出命不久矣的惨叫,双手疯狂地挥舞着,想要抓住些什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念手腕被猛然攥住了。
坚实的力道顺着手臂传来,一下子终止了他后仰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