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楚知笙反问:“什么?”
一旦说出口,心里的怨气驱使着他再也停不下来,顾砚说着:“你要跟我离婚,是不是要去找他,我不允许。”
他的脸色沉郁,眼角边的疤痕愈发狰狞,让他看起来宛如鬼魅。
“我不会同意的,我后悔了,我就不该放任你们,我要把他丢进江里,你喜欢长江,湘江还是珠江?”
楚知笙怔怔地看着顾砚。
顾砚的语气虽然凶狠,可说话的内容实在有些滑稽,楚知笙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如此牛头不对马嘴。
“等等,为什么会扯到纪彦安,跟他有什么关系。”楚知笙打断顾砚的话。
顾砚听他这么说,以为他在维护未婚夫,再次掀起怒火,按住楚知笙,这一次他不再满足于只接吻,直接往楚知笙的脖子上咬。
楚知笙感受到屈辱。
白皙细致的脖子就在眼前,皮肤上覆盖着一层柔润的光,顾砚仿佛闻到一种香甜的气息,让他血脉贲张,怒火与欲望交织,顾砚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就在这时,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顾砚抬起头,看到楚知笙湿润的眼睛。
楚知笙无声的眼泪唤醒了顾砚的理智。
顾砚慌了,抬起手笨拙地替楚知笙抹眼睛,同时内心也涌上一股难过的情绪,压低声音说:“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吗。”
楚知笙终于奔溃了,含着眼泪摇摇头,说:“我不想,可有什么办法呢。”
他贪恋顾砚给的虚假温柔,可梦该醒了。
顾砚来精神了,把楚知笙从床上扶起来,抱在怀里,说:“既然不想,为什么要提离婚。”
话题再次绕回原点,楚知笙说:“因为舅舅来了。”
顾砚感觉一股气憋在心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闷得他想吐血,说:“我是因为他是你舅舅,所以才让他住到家里,你以为我喜欢外人到我的地盘来吗,我浑身难受。”
顾砚极其讨厌接触外人,把楚霖接过来都是经过了心理建设。
楚知笙听了这话,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说:“他不是你的白月光吗,他曾经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安抚过你,你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顾砚:“?”
顾砚没有戴眼镜,表情如此鲜活,楚知笙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情绪,比如现在,楚知笙看到他眼睛里全是问号。
顾砚抿了抿嘴唇,说:“我的确心里有这么一个人,他对我很重要。”
楚知笙的心刚跌进谷底,就听见顾砚说:“可那人是你。”
楚知笙愣住。
顾砚说:“遗忘的人是你,不是我。”
楚知笙想要问个清楚,顾砚却不愿意说:“反正你搞错了,从头到尾,我想要结婚的对象都只有你一个人。”
这句话约等于表白了。
楚知笙云里雾里,心脏砰砰砰地跳,怔怔地望着顾砚。
顾砚这才想起自己脸上丑陋的疤痕被楚知笙看到了,他重新拾回自卑的心理,扭过头,不想让楚知笙看。
楚知笙却捧住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喃喃地说:“我小时候跟你见过面?”
顾砚难堪地移开视线,说:“我见过你,你没见过我。”
在母亲出事以前,楚知笙过着无忧无虑的优越生活,那段时光太幸福,以至于等他长大后,他不敢去回想,怕想多了日子过不下去了。
等于他身体的保护机制让他遗忘了一些以前的事。
所以他真的不记得他以前跟顾砚有交集。
只是顾砚说了这么一句,让他依稀有了一点印象,试探着问:“你是家里的那只鬼么。”
顾砚不吭声,等于默认。
楚知笙立刻记起来了,他小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以为家里闹鬼,吓得不行,原来是顾砚在他们家住着。
他只能想起大概的事,具体的细节还要进一步挖掘,顾砚在这时候松开他,想去捡甩到一边的眼镜。
楚知笙不让他去,继续仔细端详顾砚眼角的伤疤。
那道伤破坏了顾砚端正英俊的长相,怪不得顾砚要用眼镜遮着。
楚知笙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疤痕,轻柔地问:“疼不疼。”
顾砚沙哑地回答:“现在不疼了。”
那说明受伤的时候是极为疼痛的。
楚知笙的心也跟着一起疼了起来,问:“怎么不植皮呢。”
现在的医学技术发达,以顾家的财力不至于付不起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