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若一只手被燕迟握着,忽然道:“燕总,刚才有一个叫张晓的人找你。”
燕迟动作一顿:“婚期还没结束前,我们还是夫妻,她发的消息可以不用回复。”
江斯若的大脑嗡一声:“但我已经回复了。”
燕迟愣了愣,把手机拿过去,低头看了一眼,也许是受到江斯若的刺激,张晓像是疯了一样正在疯狂给燕迟打电话。
燕迟诧异,挂掉电话看了一眼江斯若的回复,沉默几秒,被气得笑了一下。
江斯若紧张地看着她。
燕迟咬着牙,看了江斯若一眼,轻声问道:“江斯若,你的脾气是有多好?”
她的脾气好吗?江斯若不太能懂燕迟的意思。
江斯若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她和庄似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
有一次她穿越整个城市去找庄似,想给庄似一个惊喜,却在学校门口看见庄似和一个学妹聊得正欢,她很生气,故意在后面慢吞吞的不走,想等庄似发现自己,再耍脾气让对方来哄。
谁知道庄似直到上车,都没看见她。
以前上大学时,她还经常对庄似发脾气来着。
大灯关上,四周光线昏暗,燕迟躺在床上,微微皱着眉,可能是因为胃疼的缘故,她的脸色依然苍白,时不时翻身。
床头柜上的手机依然在疯狂震动,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有点刺耳。
就因为江斯若刚才回复了一个:好的。
屋内暖气很足,江斯若帮燕迟把被子撑开一个小角,免得她热。
燕迟睡安稳了一点。
江斯若躺在陪护的床上,沉沉睡去,脑袋里忍不住在想,燕迟平时多久和朋友聊一次天?刚才她看燕迟消息列表的时候,全是工作的内容,除了张晓那一条。
她平时很少和朋友出去玩吗。
在逐渐消失的意识中,江斯若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凑了过来,轻轻拱在她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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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江斯若和燕迟拿着材料去民政局。
等待时,江斯若忍不住想起三年前和燕迟来民政局时,她哭得说不出话来,办事的阿姨还诧异她是不是被燕迟绑架逼婚了,一本正经问她是不是想结婚。
她哭着点头,说太高兴了。
燕迟看着她,笑了一下。
有很多人觉得燕迟不爱笑,让人害怕,但江斯若觉得这些人可能不是很了解燕迟,不了解平时生活中的燕迟。
至少燕迟在她面前笑得挺多的。
燕迟在朋友面前,应该也笑的挺多的。
从民政局出来,江斯若颇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从今以后她又是一个人了,一定要努力搞事业,不要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
两人马路边上等车,燕迟说:“今天最后一天,下午你还是回家收拾东西?”
三年的相处,让两人的言语表达早就心有灵犀,从最初结婚时的我家你家,变成了家。
回家这个词总让人觉得暧昧,因为这意味着两人早已不分彼此。
江斯若点头,忍不住问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处置这所房子?”
燕迟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心不在焉:“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江城,那座房子我不打算卖。”
但应该也不会再回来住了。
江斯若转头看着燕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阳光下燕迟的五官美艳无比,唇角微微向上挑起,似乎有一丝兴奋之色。
江斯若笑了一下:“那我先回家了,你今晚回来吧?”
阳光晒得她的脸有点发红,像是上好的白玉淋上胭脂。
燕迟也笑了笑,点点头。
江斯若坐车先回家,燕迟来到公司处理事务,中途接到一个电话。
秦双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生无可恋的虚弱:“你和嫂子离婚了?”
燕迟:“刚办理完手续。”
秦双:“不后悔?”
燕迟:“……”
秦双:“你放心,外公这边我安抚的很好。”
燕迟:“嗯。”
秦双早已经习惯了她惜字如金:“你们要不不要离婚了,我看你们婚姻生活也很和谐,也没有鸡犬不宁,也不至于到离婚的地步吧。”
燕迟盯着电脑,脸色逐渐沉下来。
关于她和江斯若的婚姻的过节,燕迟有些时候深夜想起,便如鲠在喉。
从八岁那年住在爷爷身边开始,她便开始学习书法,鉴赏,和经商之道,行程被安排的满满当当。
甚至每天的衣服都是佣人事先选好的,比如,各色各样的旗袍。
平时无法吃自己想吃的东西,因为根据营养师制定的菜单每天都用规定的食物。
就连最后董事长的位置,也是爷爷一手交给她的。
燕迟和江斯若的婚姻,是爷爷一手安排的结果,这也是她最不能接受的,所以她和江斯若必须得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