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默默咽了下口水,看着这一片都分割成了四四方方的菜地:“您、您这是要过日子吗?”
“可不就是过日子……”说着,朗予微微扬起嘴角,唤出鸾鸟停在手腕处,“不让你白干,它可以借你两天。”
“您说真的?!”零早就对审判长这只血红鸾鸟好奇不已,一听能借她两天!整整两天!便兴奋的赶紧擦了擦手,试探性的将手伸出。
朗予一个眼神,鸾鸟就乖乖落到了零的掌心。
零又激动扶了下眼镜,目不转睛地盯着鸾鸟,问:“那些米面您什么时候要啊?”
“现在。”
“现在?!”
“嗯。”
零抬起头,正迎上朗予一脸狐疑:“还不赶紧去,在等什么?”
“是!”
零立即站好,匆匆带着鸾鸟离开。
半个小时后,五袋大米六袋白面全都整整齐齐摆放在了庙宇的台阶上。
看见粮食,陈半仙儿黑胖的脸上满是丰收的喜悦,不嫌重的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活,一袋大米加一带白面全都扛到了厨房。
安静的晚餐过后,戚迷才想起来今天在蒯阿鸾的房间里莫名其妙掉了一个生命值的事,便问陈半仙儿是怎么回事。
陈半仙儿听罢,打着饱嗝指了下庙宇墙上的日常规矩之一:
【管好自己,不要掺和别人的事情,尊重他人命运。】
戚迷:“……”
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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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新娘出嫁。
蒯氏庄子噼里啪啦连放了许多响亮的鞭炮,离得老远都能听见声音,十分热闹。
这天,蒯阿鸾早早就被主家的老嬷叫起净身,整整在混着香灰的温水中洗了一个小时。
也是在这一天,她终于能够剪开这些缠在她身上两年的红布。
红布之下,长时间缠着的腰肢细得吓人,感觉应该有的五脏六腑都不存在了似的,也正因为此,这两年来她一直吃的是很少的流食,而且吃了几口很快就饱了,早就不知道食物为何滋味。
可就是这样一个羸弱病态的身体,却是老嬷赞不绝口的。
“哎呀,新娘子这盈盈一握的细腰,神灵肯定是极喜欢的。”老嬷围着蒯阿鸾绕了三圈,眼睛不放过她的任何一寸皮肤。
蒯阿鸾光着身子站在屋里,就像一个死物似的被她仔细检查。
老嬷仔细瞧着她的伤口,见隐隐还有些疤痕,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粉底和胭脂,认真为她画上了一幅红梅傲雪。
冰凉滑腻的色彩游走在皮肤上,带来凉意与痒意。
蒯阿鸾攥起拳头,紧闭着眼睛,就连声音都是颤的:“嬷嬷,非要这样吗?”
她感觉自己作为人应有羞耻心正在被这个家族一点一点吞噬,而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反抗。
嬷嬷却是不以为然,还在用笔细细描绘:“这是当然的,不把你这疤痕盖住,神灵不喜欢了怎么……唔!”
突然察觉老嬷的声音不对,蒯阿鸾立即转头去看。
老嬷被人用帕子捂住口鼻陷入了昏迷,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第120章 出嫁
唢呐声起, 殷红色的铜钱喜纸霎时铺天盖地。
新娘子身穿金丝镶边的大红喜服,头戴喜盖,手里攥着一端红绸, 由她亲生母亲蒯珍珠拉着另一端牵她走出房间, 三步一扣, 五步一拜,一直来到了门口的花轿前, 一共一百步, 不能多也不能少, 否则就是对神灵的大不敬。
红毯左右两边都是蒯家的眼睛,蒯珍珠生怕她出错, 一直在小声提醒她什么时候该走,什么时候该拜, 总算是安稳将新娘子送到了龙凤呈祥的大红花轿上。
花轿前端的两个红灯笼, 一如既往写着奠字。
在蒯未天的一令之下,花轿启程, 前三十三人, 后九十九人,场面之盛大只有配天婚的女子才会有这个待遇。
花轿在训练有素的轿夫手中抬得十分平稳, 在漫天喜纸中,百人队伍向地宫出发, 安静得只有走路与呼吸的声音。
与出殡的队伍一般无二。
蒯家的地宫入口十分隐秘,乍一眼看过去只觉得这是片荒地, 只有仔细看着地上洋洋洒洒的线条才能发现这有许多怪异的符文。
只见蒯未天走在最前,一声拐杖重响, 走在花轿前的三十三人忽地全都加快脚步, 按照以前反复做的那样, 有规律的散开,在几分钟的时间里就围成了一个正圆。
他们走着,花轿也在随时动着,只不过和他们的路线不一样,径直朝着蒯未天所在的位置走去。
嘭!拐杖第二响,地面发出微微的震动,似乎是启动了什么隐秘的机关,人群围着的这个正圆在慢慢下沉,仅有抬花轿的轿夫和蒯未天站在上面,在差不多沉下了十几米的位置时,一个十分隐秘的洞口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