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目光扫过窗外,旋即收回目光,把玉婕妤所说之事一字不落地复述给了李律。说完后起身半跪在地上,“后宫出了伤及性命之事,是嫔妾的失职,请陛下责罚。”
“朕的皇后管得已经够多了,若是失职,那便无人能担得起这份责任了。”李律听完事情经过,虽有了几分怒气,此时注视皇后的目光却也柔和下来,“你先前说过,年幼时骑马伤过腿,还如此不懂得心疼自己。”
“谢陛下。”皇后站起身,把散乱在矮榻上公主的玩具收在一边。
“此事你就当作不知,调查之事有更合适的人选,玉婕妤那边让她在锦书宫多加反思吧。”把矮茶几上的一本书递给皇后,“予知很喜欢听故事,今日没有讲完,你回去讲给她听吧。”
双手接过书籍,皇后应允后,退出了内殿,吩咐婵月让乳娘抱着公主回了金凤宫。
手指在杯壁上摩挲,待皇后走远后,李律唤来侍女,“去灵韵宫召霜美人过来。”
快近午时的长安街上,依旧围堵得水泄不通,韩曦的马车在侍卫疏通下,才艰难地在华琅轩门口停下。韩曦下了马车,抬头看着写有华琅轩三个字的牌匾,勾起了唇角。
顾珊从华琅轩中走出,手里牵着五岁的儿子,沈斯予跟在身后,细心地给她围拢好身上的披风,又弯腰揉了揉男孩的头发,才笑着目送她们上了马车。
收回目光,沈斯予转身进了华琅轩,脚步刚迈进门槛,便听到身后一声,“沈公子。”闻言转过头,对上了韩曦带着笑意的眼睛。
“韩公子。”沈斯予侧身做了请的手势,眉眼温润。他与韩曦只有过几面之缘,并未到相熟的地步,有名望的家族早已声名在外,能记住姓名本就不算难事。
“沈公子客气了。”韩曦迈步上前,跟随沈斯予进了华琅轩,目光在大厅扫过,不得不承认,华琅轩能让皇亲国戚名门望族追捧,不无道理,“今日到访,是想寻一块玉佩。”
“不知韩公子是要定制,还是从现有样式中选一块合眼缘的。”沈斯予说道,带着韩曦去了摆放玉佩的柜台,“有几款简洁大气,或许适合韩公子。”
目光在柜台上扫过,“无需定制,韩某信得过华琅轩的品质。”韩曦手指停留在一块玉佩上。
绕进柜台,拿出玉佩递到韩曦面前,是一块白玉玉佩,雕刻着玉兰花样式,高贵大气。
韩曦接过玉佩,目光在玉兰花上停留着,唇角不自觉勾起,“就要这个了。”他似是心情不错,笑着把玉佩交还给沈斯予。
“韩公子果然好眼光。”沈斯予接回玉佩,拿出印有华琅轩商号的锦盒,仔细地放入其中,旋转方向推到韩曦面前。
韩曦拿出银两递给一旁的掌柜,拿起锦盒,“难得见一次面,不知沈公子可否有时间小叙。”说完他目光注视着沈斯予,收起平日里的精明算计,还真真一种世家公子的温润之感。
“当然,韩公子请。”吩咐店铺伙计备茶后,沈斯予带着韩曦去了二楼雅间。这几日店铺生意繁忙,他很少待在楼上雅间,暖炉中炭火不多,略有些阴冷。他赶忙加了些炭火进去,才渐渐有了暖意。
伙计端着沏好的茶水进了雅间,恭敬地放到两人面前,又行礼后关好房门离开了。
“方才在门口见到的便是沈夫人吧。”韩曦端过茶杯喝了一小口,“听闻沈公子与夫人恩爱有加,很是让人羡慕。”
“我在事业上并未有大的野心,华琅轩能如现在这般便已知足,护着妻儿在府中有安稳的生活,别无他求。”提及妻儿,沈斯予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柔和。
“事业与家庭本就是很难平衡。”韩曦放下手中茶杯,看向沈斯予,“若是有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但和华琅轩经营范围相差甚远,不知沈公子可否有兴趣?”
沈斯予稍加思索便回答道,“在完全陌生的领域,又怎能心安理得地受此恩惠,怕是要辜负韩公子的好意了。”
“无妨,既然沈公子没这个心思,韩某也不勉强。多把心思放在府上,也未必不是好事。”韩曦站起身,“那韩某便不影响沈公子的生意了,告辞。”
闻言沈斯予也站起身,把韩曦送到了楼下正门处,“韩公子慢走。”
“沈公子的小少爷聪慧灵气,长大了定是个做生意的好手。”韩曦说完走出了华琅轩,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沈斯予目光微转,方才韩曦的话并非如此简单,对于韩曦甚至韩家,从不掩藏手段野心,先前就有传言,韩家盯上了唐家产业,时隔多月也未有任何举动,他不得不防。
两日后清晨,一具男子尸首在长安街侧边胡同中被发现,男子口中带血,疑似中毒身亡。因与清水村之事相隔较近,一同交由京兆府处理,京兆府少尹张德成命人将男子尸首带回京兆府。